她靠著門板,身子是始終沒能放鬆。
這之後的日子,陌宛偶爾會過來,有時候一呆就是一下午。
可是,在她的身後,卻不再跟著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想向陌宛詢問她和景卿之間到底怎麼樣了,但很多時候,根本就沒有辦法問出口。她怕觸到了陌宛心底的那道傷口,就唯有繼續地保持沉默。
年後,持續好一段日子的大雪終於停下來了。
由於容沫蘭在新年期間並沒有回去邑洲,因此,這個新年她是在療養院與容寇北一起度過的。兩兄妹已經很多年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起過年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就連容沫蘭的丈夫也特別趕了過來。
那是她第一次見到姑丈,姑丈是一個身穿軍裝的中年男人,一臉的正氣,卻是異常的溫柔。當然,他的這種溫柔,隻給容沫蘭一人。
從容沫蘭的笑靨中,她可以知道,這些年,雖然活得狼狽,但容沫蘭卻是過得極為幸福。
起碼,有這樣深愛著自己的丈夫陪在身邊。
容沫蘭是留在雙城過年了,但她聽聞,傅臻卻是特地回了邑洲一趟。
年後容沫蘭決定要回去邑洲,傅臻趕了回來,與兩人一起到醫院來告別。
容沫蘭麵露笑容,許是經過了這麼多的事,當年的心結也已經解開了,她的心情是尤為的好。
她牽起了容淺的笑,眼溢慈愛。
“淺淺,我回去邑洲以後,隨時歡迎你過來邑洲玩,我女兒瑩瑩也說了,要你記得過去,她想見見你。但她今年學校那邊還有很多的報告沒有交,才沒有辦法親自過來。關於這事,她沒少在電話裏跟我嘮叨呢!”
容淺點了點頭。
“等過段時間,我就去邑洲找姑姑。”
容沫蘭笑了笑,看了眼旁邊的楚奚,到底,還是沒有說些什麼。
臨走前,容淺趁著姑丈不注意,在容沫蘭的耳邊輕聲地問了一句。
“姑姑,你真的已經放下了嗎?”
容沫蘭又怎麼會不知道這句話的意思?
她的神色有些恍惚,其實,她仍然記得與楚師源當年的往事,但是,那畢竟已經過去了,人啊,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應該往前看,不能總回顧過往,那隻是懦弱的表現。
曾經有過那麼的一句話。
總想念過去的人,便是現在過得不好的人。
她不願意當那個現在過得不好的人,所以,她不會再去想過去的事。
有時候,就應該懂得放下,不再記起過去,不再為難自己。
因此,她隻是搖了搖頭。
“淺淺,或許我以前曾經怨恨過楚師源,但是如今我不會再怨恨他了,我反倒是很感激他,感激他曾經那樣的傷害過我,就是因為那些傷害,我才懂得了成長。我很感恩,感恩我現在身邊有一個願意將我看作生命的男人。”
她看向了不遠處的丈夫,那雙眼裏,滿滿都是愛意。
“其實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很簡單的,隻是人把這些事想得太複雜罷了。人的一生生命很短暫,幾乎是一眨眼就過去了,有那麼多的時間憎恨,還不如用這些時間來學會感謝,因為感激,往往比憎恨還要來得困難。求的,不過是兩個人在一起生活,長長久久,生而育女,然後,直至白頭,直至兩人被死亡所分開。”
容淺望了過去,姑丈朝著這個方向走了過來,那雙眼睛裏,就隻看得見容沫蘭一個人。
那樣的專注,那樣的目不斜視。
相反的,在病床的那一邊,兩個年輕男人的氣氛卻顯得有些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