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淺杵在那裏,遠遠地便看見了那抹推著輪椅的背影。
她有些意外他的出現,因此,並沒有立即上前。
她看著那個男人熟練地推著輪椅,看上去,就好像已經推過很多次一樣,他把容寇北推到了一處風景不錯的地方,然後,兩人似是在交談,不時有說有笑的。
這個時候,她更是不知道該怎麼插身進去了。
她的表情不禁有些恍惚,容寇北此時是在笑著的,她很少會看見父親那樣開懷地笑,以前,冉馨月還在時,他經常為了賭博而把家鬧得不可開交,之後,冉馨月出走,他落了如此的下場,而她也終於知道,他與楚奚之間的那點關係。
她沒有想到的是,這兩個人的關係竟然會是這麼的好。
容淺並沒有上前打攪,而是遠遠地看著,正考慮著自己是不是應該離開,便見到楚奚接起了一通電話,而後跟容寇北說了一聲。
容寇北朝他擺了擺手,楚奚便又跟他說了些什麼,似是在叮囑,隨即便抬步走了。
她不由得想,大概是公司打電話讓他回去吧?以前還在禦庭的時候,他就經常會在大周末的被突如其來的電話給叫回公司加班,這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她看著楚奚的身影走遠,隨後,才蹭步走出。
等到她走近了以後,容寇北露出了一絲的驚訝。
“淺淺,你怎麼過來了?楚奚剛剛還在,你有沒有碰見他?”
容淺笑了笑,在父親麵前半蹲了下來,替他整理蓋在腿上的毛毯。
“我知道,你們在談話的時候我就來了,見你們聊得那麼愉快,便也沒好意思打攪你們了。”
容寇北拉住了她的手,輕輕地拍了拍。
“你跟他還在鬧別扭嗎?”
容淺沒有吭聲。
他搖了搖頭,一副無奈的模樣。
“你啊,就是過去被他寵得無法無天了,所以現在才始終不願意低下頭來吧?有時候啊,都得需要一個尺度,別太過了,就怕你想原諒的時候,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這樣的道理,她又怎麼可能會不懂?
容淺抿唇一笑。
“爸,我知道。”
當初對楚奚的怨,其實經過了這一段日子,早就消了不少。當初之所以生氣,是因為那些事他一直都滿著她,甚至是沒為她考慮過半分,但畢竟,無論他的做法是對還是錯,他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她好,更甚是想保護她罷了,這些,她當然會懂。
隻是最近的事兒太多,她根本就沒有太多的時間去想她跟楚奚之間的事。
容寇北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到底,還是沒再繼續說下去。
容淺站起身來,與父親又聊了幾句,這才推著父親上樓。
她在療養院一直都呆到了傍晚,整個下午,都在與父親話家常,偶爾說說小米粒的情況。容寇北最喜歡聽小米粒的事了,臨了,還讓她有時間就帶小米粒過來看望他。
容淺答應了下來。
窗外,斜陽帶出了一抹透天的昏黃,她看了一眼,想了想這時間陌宛指不定已經回去了,便打算起身告辭。
在她離開之前,容寇北喚住了她。
“淺淺,你最近有去看過楚師源嗎?”
容淺一愣,顯然是沒料到父親會突然問起了楚師源。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但她還是如實地搖了搖頭。
“沒有。”
自從那一次,楚師源轉到了普通病房,聽說,就一直都住在醫院裏,平日裏,也有看護在旁邊照顧著。之後,楚師源到底怎麼樣了,她便也沒去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