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電話中的人要她到達的地方,就是之前爆炸的倉庫附近,在那裏有一處碼頭,由於那次的爆炸案之後,現在已是廢棄的了。
她也明白,這一趟過去,到底會發生什麼事。
但是,現在的她已經顧不得什麼了。
她必須去把楚繁給救出來。
容淺握緊了拳頭,抬起頭看著楚維。
“楚繁被人綁走了,剛剛的那通電話,要我去那時發生爆炸的倉庫附近的碼頭,說要是我不去,楚繁就不曉得會是生還是死。”
他聽著,想也沒想就脫口而出。
“不行!太危險了!你不能去!”
他無法想象,如果她當真去了,那會是怎樣的一個結果。
容淺看著他,那眼底盡是堅定。
“我知道很危險,但是我必須去。楚繁是我多年的朋友,我不能丟下他不管。”
說著,她走下床,就往門口的方向而去。
楚維見狀,連忙上前攔住了她。
他緊緊地攥住了她的手,說什麼都不肯鬆開。
“你不能丟下他不管,那你又可曾為你自己著想過?你現在不比以前,你懷著孩子,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那該怎麼辦?”
她不說話,但眼底的光卻已說明了一切。
這一趟,她是去定了。
楚維的眉頭緊蹙,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最後便隻能妥協。
“我跟你一起去!不過你得答應我,要是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能往前衝,要保護好自己,知道嗎?”
她點頭,算是答應了下來。
兩人走出了醫院,她上了楚維的車,在前往的路上,她撥通了一串號碼,將那通電話以及她和楚維到碼頭的事全數說了出來。
楚維的手掌在方向盤上,不由得瞟了她一眼,心底一個想法突然萌生。
容淺把該說的都說了以後就徑自把電話給掛斷了。
窗外,風景飛逝而過,那沒有一絲星光的天,黑沉沉的,看上去讓人覺得無法喘息。
不知道為什麼,越是接近,她心底的那種不安就愈發強烈。
她的手放在了左邊胸口前,隻希望,一切都是她想太多了。
她不想她身邊的人出事,不管是誰都一樣。
大概開了大半個鍾頭,車子到達了碼頭附近。
兩人一起下車,周遭是一點光線都沒有,唯有那海浪聲不斷地在耳邊響起。
荒廢的碼頭人煙稀少,自然是靜得出奇。
她與楚維一步步地往前走,正覺得疑惑時,那些一直暗著的燈突然亮起。
光芒來得太突然,她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直到許久以後才勉強適應這突如其來的光亮。
隻是,等到她適應了以後,就立即被眼前的情景給嚇住了。
任是她怎麼猜想,都猜想不到自己會看見這樣的一幕。
楚繁被綁住雙手,高高地掛在起重機上,他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累累,可想而知,在這失蹤的幾個鍾頭裏,他到底遭受了怎樣的對待。
就連旁邊的楚維也不由得瞪大了眼,怎麼都無法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
容淺握緊了身側的手,她遠遠地看見,楚繁的神智有些渙散,但在瞥到他們的瞬間,便立即激動了起來。
他拚了命地想掙紮,卻發現怎麼都掙紮不了,他看著兩人,聲音近乎咆哮。
“快走!快點離開這個地方!他已經瘋了,誰都沒有辦法製止他了!……”
容淺上前一步,她看得很清楚,鮮紅的血從他的額頭慢慢地流下來,很快就濕了他的眼睛,即便如此,他還是拚了命地想用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呐喊。
“快走!你們快走啊!快點離開這裏!快點!”
她剛想說些什麼,就在這個時候,一道陌生的聲音傳了過來。
“真是天真啊!既然來了,又怎麼可能輕易就放過?”
她順著聲音的方向望了過去,一抹一瘸一拐的身影從黑暗之中走了出來。
微弱的光將那人的身影拉得老長,直到那人完全走出來了,她才看得真切。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上了無情的痕跡,他似乎是瘸了腿,行走並不方便,更讓人驚詫的是,他的一邊袖子竟是空蕩蕩的。
容淺的臉上滿是不敢置信,這個中年男人,給她一種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剛開始,她還在疑惑,但突然的一刻她終於想起來自己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他了。
她不可能認錯,這個男人她曾經無數次地在照片裏看過。
楚胤文,楚師源的親弟弟。
可是,這怎麼可能?楚胤文早就死了啊!
她記得很清楚,很多年前,楚胤文就與他的妻子丁月死在了一場車禍中,就是因為那場事故,身為楚胤文兒子的楚繁才會被楚師源收養,當作親兒子一樣養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