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柳微瀾,對吧?”
他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這是她早就料到的事,即便是她在麵對方情的時候,有那麼的一瞬間,她也想起了過去的那個柳微瀾。
隻是,仔細看來,方情跟柳微瀾到底還是不一樣的。
她看著車窗外的風景,長籲。
“我也有同樣的感覺。”
他笑了笑,接著往下說。
“你也別想歪了,我會在這個時候想起柳微瀾,是因為……”
“我知道的。”她截住了他的話,“我都是知道的。”
她又怎麼可能會不知道他的心中所想?
即便過去,他們之間曾經夾著一個柳微瀾,但不得不說,柳微瀾在他們間的意義還是非比尋常的,特別,是在所有的真相都暴露了以後。
她不是不明白楚奚對柳微瀾抱有的那種愧疚感,可是,現在死者已焉,再多說些什麼,都是無用了。
那一副容貌突然浮現眼前,不由自主地,她想起了柳微瀾的哥哥。
那一個至死,都堅定不移地站在柳微瀾身邊,嗬護著她不想讓她受到傷害的哥哥。
自從那一次以後,他們就不再見過麵,就算這座城市就這麼那麼大,甚至她曾從別人的口中耳聞他曾經回來過,但是,他們就是不曾碰見過。
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結果吧?
不再相遇,便也可以不再傷懷。
有些往事,是注定要遺忘的。
看著身側的這個男人,她伸出了手,覆蓋在了他的手背上。
她沒有說話,他卻已明白了她的意思。
楚奚看著她,他真的很慶幸,往後不管發生什麼,都能有她陪在身側。
半個鍾頭後,Koenigsegg到達禦庭門口。
兩人下車走進了屋內,小米粒迎麵跑了過來,撲進了她的懷裏,她將孩子抱起來,轉過頭看著他。
男人抿唇一笑,走過去挽住了她的腰。
對她來說,他這輩子唯一的幸運,就是有她在。
隻要有她在,就是他想要的生活。
他很幸福,真的。
接下來的幾天,剛開始楚奚還是會偶爾陪同她一起到醫院去看望方情,但之後由於太忙,就逐漸地變成了隻有她一個人過去醫院。
容淺倒是無所謂,反正她每次過去,都是探望一下,呆一會兒就會離開了。
更何況楚奚最近的確很忙,她便開口讓她別過去了,反正他們是夫妻,也就代表了彼此。
隻是,有一個女人卻不是這麼認為。
難得的周末,要被困在這種到處充滿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的病房內也就算了,還偏偏見不到她想見到的男人,而呆在自己麵前礙眼的,卻是那個她極為討厭的人。
今個兒方老沒有過來,房間內就隻有她和容淺兩個人。
看護去打水了,方情半坐在病床上,陽光從窗外鋪天蓋地地灑了進來,鋪了滿滿的一地。
既然沒有別人,有些話,她忍了那麼久,自然現在也無須再忍了。
她抬起頭,看著那個坐在沙發上的女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
“容淺,你別以為,你這樣就會防礙到我接近楚奚!”
她惡狠狠地道,然而,與她相比,容淺的表情卻是悠閑到不得了。
她翻閱著手裏的雜誌,一臉的漫不經心。
“那你打算怎麼辦?打電話把楚奚叫過來?話說,你知道楚奚的手機號碼嗎?”
“你!”
方情氣極,怒不可遏地盯著她。
這個女人,還真給她說中了痛處。
容淺抬起頭,懶懶地掃了她一眼。
“其實早些天我就想說了,你是在裝病對吧?雖然你有故意裝作自己很難受,但我還是看出來了,你根本就很健康。你的目的是什麼?博取楚奚的同情?那我現在所做的,不就讓你無計可施了?這可是難得的好機會呢!”
方情握緊了拳頭,聲音極冷。
“我為什麼要裝病?你可別忘了,是楚奚把我撞倒的!你以為你這麼說,就能推托責任了嗎?想都別想!他既然撞了我,就該負起責任!而不是由你來!”
她笑,眼底卻是連一點笑意都沒有。
“你坦白一點不就好了嗎?說出你想要楚奚來照顧你,而不是我,可是你為什麼不說?怕在楚奚麵前落了壞印象?”
她頓了頓,對上了她的眼。
“如果你是抱著那樣的想法的話,那我勸你還是打消念頭吧!你在楚奚麵前已經是壞印象了,根本就無須再去裝些什麼。”
容淺說完這番話,便又重新低下頭,繼續翻閱著手裏的雜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