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見了?我根本聽不到別人的聲音,一把推開旁人瘋了一樣往家裏跑。可能是腳步聲太大,剛到門口,方青樹就打開了門。一臉焦急的看著我道:“佳佳?出什麼事了?”問完還探頭往我身後看。
我一把將他推開,衝進客廳裏四處亂翻。但什麼都沒有找到。回頭看他赤裸著上身,下麵裹了一條毛巾,頭發還在滴滴答答的淌水。客廳開著空凋,門窗緊閉,甚至還能聞到洗發水的味道。
頓時鬆了口氣,渾身無力癱坐在沙發上。方青樹看我有些奇怪,連忙護住我問:“這是怎麼了?”他一問,我心裏又是一顫,剛才那個洋娃娃蒼白的笑臉再次浮現在我臉前。連忙把頭往他胸口一埋,委屈的說道:“都是你媽把我嚇慘了,我剛才在小區裏看到你抱著那個洋娃娃說話,嚇了一跳!”
方青樹沒有說話,但放在我肩上的手明顯垂了下來。我更是疑惑,坐直了身子看他。沒想到他竟然翻出來一片樹葉一樣的東西放在嘴裏嚼,那種感覺就像一般男人吸煙平靜一樣。我預感特別不好,也不敢說話。
等他把那葉子吃完,又用舌頭舔了舔嘴角綠色的汁液。這才非常平靜的說道:“佳佳,咱們離婚吧!”那口氣像在問今晚吃什麼一樣平常。
我腦子還是有些不清楚,詫異的回頭問道:“你說什麼?”他歎了口氣,幹脆站到我麵前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媽?但她已經走了,你還這麼任性也不滿足夫妻之間的正常需求,還常常神經兮兮的,我覺得很累!”
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又誠懇。
“累?你早怎麼不說累?從你媽來了之後,你就覺得累了?而且,神經的是你們吧?我哪兒神經了?”
方青樹皺了皺眉,抬手揪住我身上的羊絨針織衫道:“你不神經,大夏天的穿這種衣服?”
“空凋下冷,你管的著嗎?”
回這句話的時候,我一點底氣都沒有,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這個夏天我就覺得特別冷,無論是在辦公室還在在戶外都得穿個針織衫,這也是怕人說我,一般回到家裏,我還得裹個毯子才行,要是他回來開了空凋,我就覺得自己處在冰河之中,露在外麵的四肢都凍得僵硬。
我也覺得奇怪,去看了中醫。中醫說這是邪氣入體,吃幾副藥調理就好了,所以也沒專門跟他說。但他此刻的行為,讓我心裏一沉,明明白白的覺得,這個男人心裏沒有我了!
方青樹看了我好久,又緩緩坐下去,沉默了一會,才悶聲說道:“一個月之內,你要是能懷上孩子,我們就繼續過日子,如果不能,就離婚!”
果然是因為這樣,他媽媽來之前我們說好要多過一段兩人世界,不準備要孩子。難怪他媽一走,他每天晚上都這麼急不可耐。忽然覺得我好想就是他們選擇的一個生育工具。氣的頭疼,口不擇言的罵道:“你媽這麼喜歡男孩,讓你媽給你生去!”
他氣的臉色發青,氣急敗壞的揚起手,滿臉都是殺氣。似乎又忍了忍才說道:“簡直不可理喻!我們都靜一靜吧!”說完甩手就走,直到門砰一聲響,我才放鬆下來。
隨即而來的巨大悲傷和委屈如潮水一般灌入身體,除了嚎嚎大哭,跟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思考。身上越來越冷,後背上像起了一層冰,凍得整個僵硬不能動。而且總覺得有個人在看著自己。
那種感覺直叫人覺得危險,放佛你的對麵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此刻正用陰毒的目光欣賞著你臨死前的表演。但一抬頭,那種感覺恰然而止。我跪在在貴妃椅的前麵,右側是大沙發,對麵就是一個單人沙發。那股陰毒的目光就是從單人沙發上傳來的。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盯得太久,出現了幻覺。
沙發靠墊上總有一個拳頭似得東西慢慢拱起又縮回去。我使勁眨了眨眼睛在看,那種蠕動感又出現了。
沙發裏有東西!
家裏沒有開燈,隻有遠處廣告牌上的燈光映在客廳,一會紅一會綠。靠墊中的蠕動速度越來越快,似乎是個東西被包裹在裏麵,想要撕破沙發逃出來。
看得正專注,忽然砰的一下,一個小小的拳頭從靠墊布上凸了出來。我嚇得大喊了一聲,死死靠著躺椅不敢動彈。
“嗬嗬!”
忽然,憑空出現了一陣小孩的笑聲。聲音如同銀鈴清脆,卻讓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