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燈刺的我們一頓,村民亮起的火把更是迅速,閉了閉眼才看清車上是自己人。白祀義探頭一喊:“快上車!”我們這才覺得有了主心骨,一個縱步跨上車。
這一上車,嚇得六神無主的我們總算是緩過神,身上澆的黏糊血液已經幹涸,一屁股坐定,幾天來的猜疑就顯露無意,抓了白祀義的袖子罵道:“不是再也不會騙我了,不是大家都失蹤了你是不是想還是我們才甘心?”
白祀義也不惱,臉色微微有些燥氣,淡淡說道:“是我做的不夠完善,沒有想到這山體裏有大量的磁石,你們一進這個範圍,就會產生幻覺。
我一愣,結結巴巴說道:“就是說我們看到的菁菁,盲生,石曜都是不是真的?”
白祀義沉默了一會,才低聲說道:“佳佳,石曜已經死了,你看到他的時候就應該反應過來的不是嗎?”
話剛落音,王剛就在一旁喊道:“前麵有個人!”
我怕側頭一看,那人竟然是蕭全,這會在前頭悶頭狂奔,似乎有些體力不支,這會跑起來也是一會一個踉蹌。我朝前伸手嗯了嗯喇叭,示意把他帶上來。王剛雖然詫異,卻探出半個身子一撈,就把蕭全撈到車上。蕭全噓了口氣,直接躺到了後排上。
白祀義也沒多問,整個人的表情卻是嚴肅起來。順著她的眼神一看,那些村民竟然已經追到車後。車速也明顯慢了下來。詫異的望了白祀義一眼,剛好看到她在用力踩了油門。
車速卻越來越慢,好像走到了黏黏糊糊的漿糊上麵,行走艱難。砰的一聲,一把斧頭惡狠狠砍到車門上,我們皆被嚇了一跳。王剛掐指一算,皺了皺眉說道:“白大哥,這有陣法!”
白祀義冷哼了一聲,也不知道做了什麼,直覺的恍惚一下,並沒有覺得車速加快,卻一下拉遠了和村民的距離,接著越來越遠,再看不到身後追逐的村名。我一想,難怪來的時候會這麼早到。原來這一個個都會邪門妖術,回頭還得挨個問問才行。
這時,一直躺著不吭聲的蕭全又睜了眼,帶了一絲諷刺的味道說道:“這個村子不得了,《縮地經》練得如此出神入化!”
白祀義雖然沒有接話,卻明顯看到他在後視鏡裏的眼神不善。當即覺出不妙,想著既然蕭全來了,肯定是要跟我們上山的,況且他剛才的本事還讓人大開眼界。畢竟是自己人,帶著他比就我和王剛兩人瞎混的好。要是這會子就讓他們兩鬧翻了臉,到時候更不好說。
連忙尷尬的笑笑轉移話題道:“縮地經是什麼意思啊?”蕭全也沒有一絲懼怕白祀義的樣,往後座上一躺,慢慢給我們講述。
《縮地經》說白了就是武功秘籍一般教會人學的縮地術的書卷,最早是從一本叫做《神仙傳.壺公》一書中說起,書中有個名叫費長房的人,法力無邊,可以收縮地脈,即使遠隔千裏,瞬息便到目前,而舒放之後,大地又恢複如舊。命風驅日月,縮地走山川,也就是由此得來。不過傳聞隻是傳聞,世間人都沒有見過,也就當神話傳說聽聽。
可實際上,這縮地術確實存在人間,比如在南北朝末期的陳朝的麥鐵杆,此人本是一名江洋大盜,後來一次失手落到了被廣州刺史歐陽頠擒獲,押送到京城建康受死。麥鐵杖智商極高,陳後主愛惜他是個人才,免除了他的死罪,將他編入宮廷儀仗隊,負責執禦傘。替皇帝執禦傘是一項輕鬆體麵的工作。可是,對於過慣自由生活的麥鐵杖來說,未免單調乏味。
日子一久,放縱不羈的麥鐵杖開始重操舊業了。他白天為皇帝執傘,夜間則離開宮廷,獨行百餘裏,連夜走到南徐州府作案,天亮時又神不知鬼不覺地返回建康,及時更衣,繼續為皇帝執傘,兩不耽誤。
兩地的距離即使在今天高速,也有80公裏遠,開車要一個小時。一千多年前的麥鐵杖不休不眠,即使是騎上快馬,翻蹄亮掌,越山涉水,打劫後便迅速折回上班,人受得了,馬也受不了。可是,令人驚歎的是,麥鐵杖居然沒有馬,單憑憑一雙大腳,就完成了這高難度的舉動,著實神奇。
由於麥鐵杖每次都是明火執仗地搶劫,終於被人認出了。南徐州官府將狀子告到皇帝陳後主那裏,滿朝文武官員為之嘩然——麥鐵杖每天都老老實實在朝廷幹活,黑夜又怎麼能到百裏之外的地方當強盜?除非,他擁有神仙費長房的“縮地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