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千雪自然不知道秦銘背地裏的動作。
在她腰上的傷稍微好了一點的時候,秦銘要帶她回到城市裏去。
臨走之前,秦銘把她帶到了那家關著柳姨兒子的精神病醫院,對她道:“我們進去吧。”
“你不是說帶我來見柳姨的嗎,來精神病院幹什麼,看柳姨的兒子嗎?我可是不想看到他的。”蘇千雪說道,雖然她感謝柳姨的恩情,但是對她的兒子卻是非常不喜歡的。
“不要著急,你一會便會見到柳姨了。”秦銘說著,拉著蘇千雪向前走,通過一道道鐵門,見到了等候在原地的一個戴眼鏡的醫生。
醫生四十多歲,看到秦銘後,笑得非常燦爛,來到他麵前,積極道:“秦總,您來了。”
“他現在可好?”秦銘開口問道。
醫生知道他說的是誰,點點頭,“病情在慢慢地好轉,您可以看看。”說完,做出了一個請的手勢。
秦銘和蘇千雪跟隨他向前走去。
蘇千雪詫異得看了秦銘一眼,真沒想到他會這麼得關注柳姨兒子的動向,難道他是動了惻隱之心?
真是難得,秦銘竟然有著惻隱之心。
醫生帶著他們拐了兩次,來到一個病房的門外,由於柳姨兒子的病情不是很嚴重,所以他住在低層,而越高層則住的都是病情越嚴重的人,一般人是進不去的,更不可能有人想要進去。
幾人在門口站定,通過門上的玻璃,向裏麵看過去。
蘇千雪看到在照顧兒子的柳姨,吃了一驚,然後看了秦銘一眼。
秦銘知道她心中的疑惑,便道:“柳姨申請來這裏做義工,順便照顧她的兒子。”
可是精神病院,一般人還是不能隨便進來的,蘇千雪點點頭,暗想:或許秦銘是幫了柳姨一把吧。
她看向病房內,柳姨在幫她的兒子削蘋果,雖然她的兒子表麵看上去似乎依舊是一副不願意搭理柳姨的樣子,但是在柳姨轉過身的時候,他便看向柳姨,目光中掠過的是憂傷以及動搖。
或許在不久將來,他便會放下對柳姨的痛恨吧。
“自從他來了這裏後,一開始反抗得很強烈,但是他的媽媽來這裏照顧後,他便冷靜了下來,按時吃藥以及吃飯,接受了治療,經過這幾日,我感覺他的狀態好了許多,我想照這個趨勢,用不了一年他便會恢複得差不多了。”醫生說道。
柳姨拿起水壺,本來要出來打水,便看到門外的三人,她笑了笑:“你們來了。”
她的氣色比前幾天好了許多,臉上的笑容也是發自內心的。
隨即醫生離開了,蘇千雪和柳姨來到院子裏,坐在長椅上,說著話。
“柳姨,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他就會恢複正常的。”蘇千雪開口道。
“謝謝你,千雪。”柳姨真心得笑道,這次她能夠來到這裏當義工,全靠秦銘的幫助,而秦銘是看在蘇千雪的麵子上才這麼做的,關於這點她很清楚。
“幸虧有你的幫助,否則……”她又道。
“柳姨,應該說這話的是我,如果沒有你,恐怕我早就淹死了吧。”蘇千雪正色道。
柳姨看著蘇千雪異常認真的樣子,捂著嘴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說,你也不說。”
今天天氣很好,晴空白雲的,柳姨望著天空,又感慨道:“這些年我總是在想他過得怎麼樣了,希望那個男人看在他是他的親生兒子份上,對他好些,可惜,那個可惡的男人枉為人,你知道嗎?千雪,我在幫他擦背的時候,看到他背上都是傷痕,我便殺了那個男人的心都有了。”
在她幫他擦背的時候,眼睛通紅,強忍住,淚水才沒掉下來,忍著幫他擦完了背,她便借口去拿毛巾,轉身離開了,然後站在門外,流著眼淚,心疼啊,真是心疼。
可惜,她忘記了,毛巾就在房裏,完全沒有必要特意去取。
他想知道她到底幹什麼去了,便起身,走到門外,看到了獨自哭泣的她,他的心弦微動,體會到了一種被疼惜的溫暖。
猶記得,小時候,那個是他父親的男人拿著鞭子抽打他,嘴上不斷說你媽媽不要你了,你媽媽是世界上最可惡的女人等等。
這樣的日子無休無止,他痛苦,他掙紮,卻也仇恨著,仇恨日益加深,直到有一日,他趁著那個男人不注意,跑了出來,他想:就算流浪街頭,也好過被打死。
就這樣,他跟隨不良少年成為了混混,再接著他沾上了吃喝賭,欠的債越來越多,再接著他在偶然的機會下看到了他的媽媽以及被他的媽媽好好對待的蘇千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