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袁真真被廚房列為頭一號敵對分子之後,她便把原先用來纏著張嬸的時間纏住了靜王。靜王也不惱,每日裏都聽著袁真真在耳旁嘰嘰喳喳的,心裏的歡喜也是一日勝過一日。他總以為自己靜了這麼多年,受不住這熱鬧,但沒想到不費吹灰之力他就接受了袁真真留在王府、留在他身邊一事。與當初他失勢離開京城一樣,一踏上青州後,京城裏的一切就再也不聞不問,隻是定期著人打探一番母妃的消息罷了。
有時候,靜王也會斷斷續續地問,“不去京城?”
袁真真很是篤定,“不去,要去也得等咱倆的事定下來了再去。反正你在青州也是閑著,要不跟我回趟家見見我爹怎麼樣?”
靜王不置可否,袁真真又繼續問道,“你呢?你爹娘呢?我也得拜見拜見未來的公公婆婆才好。”
陳平從旁提醒道,“王爺的爹娘可是當今的聖上和琳妃娘娘。”
袁真真反問道,“難道我這個兒媳婦不應該拜見一下公婆嗎?”
陳平有些和袁真真說不清楚,“重點不在這,重點是……”
袁真真回過頭,不願再聽陳平解釋,對著靜王說道,“不知道我爹到時候會不會嫌你是個結巴。”
陳平驚得目瞪口呆,據他所知,袁真真的爹不過是個地方酒館裏的廚子,這樣的人家能高攀上王爺已是三生修來的福分,袁真真卻擔心自己的爹看不上王爺。
陳平有些氣不過,“袁姑娘,咱們王爺可是……”
袁真真就當自己聽不見陳平的話,繼續對著靜王說道,“不過你放心,我說了要嫁給你,就絕不會食言的。”袁真真一臉擔心靜王害怕自己不嫁給他的表情看得陳平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才好。
靜王什麼也不說。一開始他是想讓黎青打發了袁真真的,但黎青明裏暗裏撮合他和袁真真不說,他自己如今也是習慣了袁真真在自己耳邊囉裏囉嗦個不停。
黎青曾鳴不平道,“王爺,你未免太喜新厭舊,我多說一句話你都沒個好臉色,袁真真從早說到晚你就從早聽到晚,這不公平。”
袁真真得意洋洋,“咱倆能一樣嗎?”
黎青蹲在牆角傷心欲絕,陳平卻非要再捅一刀,“你不過是個管家,這位可是……哼哼……”
左右呆在靜王府也沒什麼事,袁真真攛掇著靜王上路,隨她一道去見父親。
黎青與陳平早早地收拾好了東西,一左一右把靜王架上了馬車,不容他出口說句話車夫就揚鞭啟程了。
靜王掀開車簾看看,“錯了。”
黎青騎著馬在外說道,“沒錯。”
靜王知道袁真真家住銅官鎮,可這馬車去的方向卻是善州。黎青不以為然,“未來的王妃吩咐了,要一路遊山玩水回去。王爺若不同意,還請找王妃說去。”
袁真真坐在靜王身邊接過話,“你不能總這麼死氣沉沉的,這樣身子沒病都得憋出病來。我們順道玩一玩,再去銅官鎮見我爹。”
“反正我不急著成親,你要是急的話,咱們可以先拜天地和夫妻對拜,等到了我家,再拜高堂。”和靜王在一起,袁真真早習慣了自說自話,反正她是個閑不住的人,倒也無所謂,隻是她這番話聽得靜王一愣一愣的,半晌都沒能消化得掉。
袁真真等不到靜王的回答也無所謂,自然而然地伏在靜王的膝上沉沉地睡著了。
靜王低頭看著這個從一見麵就賴上自己的人,輕輕地撫摸著她的頭發。心中甚是依戀這種被人依賴的感覺。他好多次都想要答應袁真真了,但每次才想開口卻又後退了,自己給不了她幸福,又何苦拖累她呢?還好到銅官鎮還有一段路,自己總有法子向她解釋清楚。
陳平與黎青現在都深信不疑袁真真會是未來的王妃,一路上打尖住宿全是與袁真真商量。靜王雖是默許了,但也越發覺得拖一日錯一日,還是要盡早說清楚才好。
一路走走停停善州也到了,黎青頭一次與靜王商量道,“王爺,可要去拜會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