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間 三十九、妻管嚴利國又利民(3)(1 / 2)

袁真真平日裏喜歡穿些素淨的衣裳。當然,靜王也說了,素淨的衣裳有素淨的好處,耐髒,再適合袁真真不過了。但今天是個普天同慶的好日子,靜王特意命人來府上給袁真真定做了件新衣裳,顏色很是粉嫩。袁真真穿著有些不好意思,抿了抿鬢邊的發絲,“好……不好看?”一向大大咧咧的袁真真難得地有了些小女兒的嬌羞。

靜王很是滿意自己的眼光,點點頭。袁真真麵露喜色,靜王緩緩說道,“我挑的衣裳……好看。”

袁真真的臉色瞬即敗了下來,狠狠地對準靜王的腳踩了上去。

靜王不疼不癢,袁真真氣呼呼地揚長而去。

陳平趕車往皇宮而去,袁真真有些緊張。雖然與靜王已經事先約好了,隻是偷偷帶她進宮一遊,但畢竟就要麵見孔維的爹還有奶奶了,也算是半隻腳踏進孔家的大門了,還是讓她多緊張一會兒得好!當然,若不是與孔維約好了隻是進宮遊玩一趟,她定要好好和孔維他爹說道說道怎麼能這麼當爹呢?

皇太後的壽誕,皇城一派喜氣洋洋,但又處處戒備森嚴,免得有人趁機渾水摸魚、惹是生非。孔維算準時間到了永壽宮,宥王、宸王還有未成年的皇子們正都陪在皇太後的身邊。孔維恭恭敬敬地給皇太後請安、祝壽,皇太後笑得臉都皺起來了,“好好好,孔維來了就好。來,快到皇祖母這兒來。”

“孔維啊,皇祖母可聽說了,皇上有意要把鄭家二小姐許配給你。當年你和秀桐也是天生一對,浣桐嘛,哀家瞧著倒也不差,日後成了親,也就安心過日子吧,啊?你脾氣也不要這麼倔強了,遇事向你父皇服個軟其實也就過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兒子和孫子鬧別扭,心裏最氣的自然是這個皇太後了。

靜王眉眼未見異樣,心中卻是咯噔一下。這好好兒的怎麼會說起自己和鄭浣桐的婚事來了?永壽宮裏熱熱鬧鬧的,無人敢插皇太後的嘴,但又都耳朵尖起來聽著皇太後的話。他掃了一圈,目光對準了宸王,宸王衝著他搖搖頭,表示自己事先並不知情。如此一來,靜王也隻得慶幸還好把袁真真交給陳平了,要是讓她跟在自己身邊,以她的脾氣怕是要一蹶三尺高了。她還不懂得如何看人臉色行事。

靜王對把鄭浣桐許配給自己一事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淡淡地點個頭,乖順地回道,“全憑皇祖母做主。”

皇太後拉住孔維的手,“好好好,這才是哀家的乖孫子嘛!”

靜王趁著皇太後被人圍著祝壽的機會走出來透口氣,遲疑了一陣子絲毫不避嫌地去了鍾粹宮,點名道姓地要見鄭浣桐。管事嬤嬤猶疑了片刻還是讓人領著靜王去了。

鄭浣桐如今雖是女官,但畢竟曾是罪人之後,皇太後壽誕這樣的喜事並不能上前去伺候,所以縮在自己的屋裏繡花。她聽到門吱嘎一聲響了就淡淡地說道,“連翹,你去吧,我是真不想去看花炮。”

“是我。”

鄭浣桐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但並未放下手裏的東西,“嗬,靜王竟這麼不避嫌地來見我嗎?”

靜王冷笑,“是你?”

鄭浣桐明知故問,“我怎麼了?”

靜王淡淡地回道,“成親。”

鄭浣桐抿唇輕笑,靜王發現,時隔多年,自己已經不能看出這笑裏是不是還有些別的意思了。她的聲音越發嬌柔,“怎麼,王爺不喜歡?我記得你當年可是很喜歡我姐姐呢!我比姐姐,興許是差了點,但是比你府上的那一位,卻是好上若幹了。雖說是罪人之後,但自問也還是配得上現在的靜王的。”

靜王自顧自地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鄭浣桐眼中發酸,嘴巴卻不饒人,“什麼時候靜王也喝得慣陳茶了?”

靜王想了想放下杯子,道明來意,“我來……既不避嫌……是想借你……掩人耳目。”

鄭浣桐的麵色陡然一變,牙關咬緊,“掩人耳目?”她還以為靜王不告發自己是為舊情,沒想到卻是隻拿自己當棋子。

靜王像是看不到鄭浣桐慘白的麵色,“護佑袁真真……也讓宥王放心。”自己雖然早對皇位沒了興致,但若是鄭浣桐當真成了王妃,自己才算是徹底與皇位無緣了。鄭家的罪名一日不消除,鄭浣桐便一直都是罪人之後。既是罪人之後,又豈能母儀天下?隻是,有她擋在袁真真前頭,一時也不怕有心之人去算計袁真真了。更何況,他一時也分辨不清從圍場爆炸案到玲瓏秀再到這莫名其妙的婚事,鄭浣桐的心裏到底打的是什麼主意。他的確是想護她周全,隻為自己的一片初心;但若是她出手傷害自己所珍視之人,他也絕不會坐視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