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謙派去銅官鎮的人終於有了回信,說皇上要找的隻有袁真真一人而已,與袁大千父子並無關係。靜王其實早從岑迦那裏就得知了此事,所以樓謙讓人特意到他府上來回話便也沒什麼意義了。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要弄清楚皇上到底為什麼要見袁真真。但三姐一直沒音訊,也不知道京中到底查探到了什麼消息沒有。
黎青出主意,“不如先讓岑迦去回話說沒找到袁真真,看京中反應如何。”
靜王搖搖頭,“不行。”他的腦子轉得飛快,也難得地沒有說話不利索,“皇上當初下旨把他們趕出京城,也命他們折返銅官鎮,如今找不到袁真真,深究起來也是抗旨不遵的罪名。更何況,哪能再因為這件事讓岑迦受罪呢?”
黎青細細考量起來也的確是這個道理,“那……”
而這時候,袁真真正跟著蘇岩出門置辦食材去了,途經琳琅閣的時候,正巧佟掌櫃的在等著她。
“你可來了,這裏有你的信。”袁真真剛來到青州的時候,給父親和哥哥去過書信,說自己暫住在琳琅閣,日子過得也還不錯。後來她跟著靜王去了靜王府後卻是一直沒聯係過父親和哥哥。她暫時還不知道如何跟父兄提起自己與靜王的關係。
“我的信?”
蘇岩撇撇嘴,猜到定是袁大千寄來的,也不樂意多看一眼便走開了。
佟掌櫃的把信塞給袁真真,“你拿好了。”他對袁真真比以前客氣多了,忌憚的自然是袁真真背後的靜王,但又沒那個膽量親自把信送上門,便一直眼巴巴地等著。他知道袁真真每日會跟著蘇岩出門買菜,但以前從來是不樂意見他倆的。尤其是蘇岩走後,琳琅閣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他這日子也過得越來越緊巴巴的了。
袁真真邊走邊開始看信,父親也不識字,所以常常是畫畫當做寫信。也得虧他們父女倆心有靈犀,要不然這袁大千那格外抽象的畫誰能看得懂呢?
蘇岩走在前頭挑選今天的食材,小攤販也都是常來常往的,知道蘇岩如今去了靜王府,都上趕著討好他、獻殷勤。
蘇岩掃了一圈擺在自己跟前的各式食材,有些為難。靜王這一徑胃口不大好,還是得想個法子給他開開胃才好。
蘇岩正在琢磨今天的菜肴,忽然聽到背後起了一陣騷動。他轉頭一看,發現袁真真竟失足踩進了人家的魚盆裏,鮮活的魚滿地亂跳著,而袁真真更是落魄不堪。
魚販子著急得很,揪住了袁真真就要她賠錢。
袁真真卻一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就好像她所引發的騷動全然與她毫無關係一樣。
蘇岩忙撥開人群擠進去了,袁真真失落地坐在濕漉漉的地上,一隻腳還在魚盆裏。蘇岩想也沒想就把自己的馬甲脫下來披在了袁真真身上,天氣還涼得很,這樣子太容易著涼了。
蘇岩又一把拖起了袁真真,把她藏到了自己背後,對著魚販子連連說“對不住”,又賠了錢,允諾把今天的魚都買走後,魚販子這才作罷,但難免要嘴碎地嘀咕幾句,“這樣的人,留在王府裏也就是個禍害。”
青州人以前不喜歡靜王,從靜王被貶到封地後,青州是征稅連連。可現在不一樣了,青州已經變了天了。大家自然對靜王也是好感倍增。
袁真真聽到那人的話,不知所措地低下頭來。她對靜王來說,是個禍害嗎?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害怕自己不僅幫不了靜王,反倒成了他的累贅了。
蘇岩也沒心情再去選什麼食材了,一手提溜著一籃子魚,一手拽住袁真真回府,“怎麼了這是?”他想起了袁真真剛拿到的信,“是不是家裏出事了?”
袁真真不說話。等到了府裏靜王見到袁真真跟個落湯雞似的,忙問道,“怎麼了?外頭下雨了?”他狐疑的眼神從蘇岩臉上看到袁真真臉上,但始終一無所獲。靜王也隻是猶疑了片刻就讓袁真真趕緊去沐浴,“天氣還涼,不能著涼了。”
袁真真依言去沐浴,但還是一副魂兒丟了的模樣。
蘇岩自去廚房收拾一籃子魚。
靜王等著袁真真不見了這才也去了廚房,“發生什麼事了?”
蘇岩卻是顧左右而言其他,“哦,我得通知王爺您一聲,這得有好幾天都得吃魚了。”
“發生什麼事了?”
蘇岩猶豫著要不要說。袁真真近來心情一直不大好想必也和靜王有關係,自己若是再說點什麼,會不會讓袁真真的心情越發糟糕呢?可蘇岩轉念一想,自己又不是袁真真的什麼人,為什麼非得照顧她的心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