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至味 五十七、生辰(1 / 2)

袁真真一宿沒睡著。怎麼皇室裏的兄弟姐妹非得互相算計呢?這種感覺真讓她實在是不舒服。再一想起哥哥從小對自己的照顧,袁真真便越發睡不著。孔維從小便在這樣的家中長大,該很孤獨吧?

封為露倚在床上。黎青先生管家倒是心細,已經換上薄被了,半掩半蓋著,但許久都睡不著。

爺爺的話她總覺得不大對勁,爺爺那樣做派的人怎麼會和江湖人士有往來?實在是太匪夷所思了。所以這事怕是還有什麼底細。但既然已經打發了袁真真了,她便也不想再追問了。她實在是不敢想象爺爺既不阻止她嫁進靜王府,卻又暗地裏給靜王痛下殺手到底是怎麼回事。他萬事都有自己的考量,而自己始終不在他的考慮範圍之內。

封為露隻覺得絕望。自己這一生,真的還有機會從這個靜王府裏走出去嗎?

袁真真隔天一早頂著黑眼圈起床了,靜王一見就有些心疼,“沒睡好?”

袁真真揉了揉幹澀的眼睛,“還好。”

靜王疑心是與袁真真跟著封為露一道去了封府有關係。難道是封家人難為袁真真了?那袁真真又為什麼要去呢?

“你問問她……到底怎麼回事?”

“誰?”

“問問封為露。”靜王看向袁真真的眼神很是擔憂。

可封為露當然不會對黎青說實話了,“沒什麼的,先生,隻是找個人陪我一道回去看看罷了。我母親重病在床,王爺不也知道嗎?”不管怎樣,畢竟是拜過堂的人,所以黎青當初也備了一份禮送到了封府,算是不失體麵和禮儀。

“可是我從來不知道側王妃與袁姑娘的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封為露對黎青雖然尊敬,但卻遮遮掩掩地說道,“唔,女人的心事,想必先生就算博古通今,也未必能懂。”

黎青無言以對,出門後向靜王回話也隻是無奈地搖搖頭。

後來趕著賀連風在府上的時候,宮裏來人傳旨了,說不日便是小皇子的生辰了,宮裏頭有意請蘇岩進宮掌勺,說小皇子很惦記他的手藝。而靜王府上的袁氏也隨同靜王一道進宮祝賀。

靜王接旨,這無疑是孔舒的主意。可他又是怎麼說動父皇和太後的呢?而且孔舒生辰這種場合,宥王也一定會在,帶著袁真真一道進宮,真的好嗎?

黎青知道靜王的猶疑,“我也覺得這時候帶袁姑娘進宮不太好。”尤其是皇上到現在還沒允準王爺和封姑娘分開的事。這樣公然帶著袁真真進宮,雖說有聖旨,但豈不是在打中書令老大人的臉?

“而且殿下覺不覺得皇上在借你的手壓製封老大人?”

靜王歎口氣。他有心不再介入朝政,可父皇要拿自己當做傷人的刀鋒,他又能奈何得了誰?近日集議上,皇上竟然也常常問起他的意見來了,弄得他很是窘迫。

袁真真倒是緊張起來了,追著靜王要學宮裏的規矩。

靜王有心寬慰她,“以前不也進過宮……還緊張什麼……”

誰知道袁真真隻是撅著嘴,“那是不懂事。”

靜王卻是不樂意看袁真真學習宮裏頭的規矩,沒得拘束了自己,隻想著得了名分後帶著袁真真遠走高飛。

黎青給袁真真支招,“這府裏,除去靜王,還是有人可以教你規矩的。”

袁真真的眼珠子骨碌碌地轉了一圈,“封姑娘還是夫人?”

黎青笑著不說話。袁真真竟然也有一點就通的時候,看來不算笨。

袁真真琢磨著上門去請夫人教自己規矩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帶了一盒點心扭扭捏捏地進了封為露的小院子。

封為露還以為自己有一陣子不會見到袁真真了,沒想到她又來了,“如果還是我爺爺那件事,我不想再談了。”

“不是,不是。”袁真真把點心先遞了過去,“孔舒生辰,皇上傳我一道進宮,可我一點兒規矩也不懂,想請你教一教我。”說完,袁真真的神色黯淡了幾分,自己幫不上他的忙,便絕不可成為他的累贅和負擔。

封為露露出詫異的神色來。孔舒生辰按孔舒在皇上心裏的分量,絕不是小事,現在皇上允準袁真真進宮,是不是意味著自己與靜王的緣分已盡?一想到這裏,封為露倒是臉色稍霽,“可以。”

袁真真高興壞了,“你若是想吃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做。”可沒想到封為露搖搖頭,“我當然想吃蘇岩的手藝了。”放著前禦廚的手藝不品嚐,那不是傻子嗎?

“好吧。”袁真真略微有些失望。

靜王這天散了集議後故意沒跟著宸王一道出宮,說自己好些日子沒去給皇太後請安了,現在去瞧瞧皇太後。

宸王點點頭便離開了。皇太後最疼的就是孔維,自己去了,未免尷尬。

可靜王卻是繞了幾個彎子到了皇子教習所,從窗戶偷偷地看進去,孔舒和幾個伴讀正坐在那裏練字,前頭坐著嚴肅端莊的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