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天上至味 六十四、點心局(1 / 2)

袁真真所做的棗泥糕被靜王一口氣全吃光了。他也是頭一次這樣不顧舉止禮儀,嘴巴裏包得鼓鼓囊囊的,還是一個勁兒地往嘴巴裏塞,就連袁真真所寫的那張小小的紙條都一並塞進了嘴巴裏。

蘇婉看著他這副模樣,也不知道能說什麼,隻無言地拍著他的後背,看著他難過得像個小孩子似的,心裏就忍不住一陣陣地抽搐著,要想讓他忘了這段情,還是太難了嗎?

靜王好不容易平複下來了,蘇婉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準備怎麼辦?”她了解孔維,他不可能就這樣眼睜睜地放著袁真真不管不顧。

靜王自己也是迷茫。現在母親被接進了宮裏,不知是福是禍。他不敢相信是父皇對母親還有感情才把母親接進了宮中,他更願意覺得是父皇想借此挾持自己才會這樣做。

“我會慎重考慮。”他要考慮的不僅僅是母親,還有被父皇當做了螻蟻一樣的袁真真。

蘇婉自然不敢明說自己的想法,所以隻派人送走了靜王。

宥王恰好也出宮,看樣子又是在孔舒那裏受了氣,所以對靜王冷嘲熱諷道,“以前從來不知道七弟還有這樣的本事,居然能挑撥得我們父子跟仇人似的。”

靜王也不辯駁,看向宥王的眼神很冷,“哦?以前你不也是挑撥得我與父皇成了仇人?”

宥王啞口無言,憤憤不平地一甩袖子離開了。

靜王不願與宥王一同出宮,所以故意放慢了腳步。他知道袁真真在哪裏,甚至閉著眼睛都能走到那裏去,可他就是不能去見她。這樣的處境讓他倍感焦躁。尤其是聽李長善說,皇上已經吩咐繡局開始準備靜王大婚的喜服了。可他這心裏卻是一點喜也沒有。以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隻要袁真真還在自己的身邊,他就能安心地想出對策來,可現在真是束手無策了,處處被掣肘,絲毫不敢有所作為。

回到靜王府,黎青知道他進宮為的是什麼,一直提心吊膽的,所以等到靜王回來忙上前問道,“怎麼樣了?”他都不確定自己問的是袁真真還是靜王。

靜王歎口氣。袁真真竟然學聰明了,會在棗泥糕裏夾帶紙條問自己好不好了。可他到最後都沒敢托小太監在食盒裏給袁真真帶張小紙條。宸王說了,現在禦膳房裏有宥王的人,自己行差踏錯一步的話,父皇便有了治袁真真的罪的理由了。到時候,他就算是又跪在父皇跟前,父皇怕是也不會饒過袁真真的。

黎青猶豫半晌,“我倒是有個人能幫著王爺傳遞消息。”

“孔舒嗎?”靜王搖搖頭。就衝宥王先前說的話,自己怕是以後出現在孔舒周圍也要被猜疑了。

“不不,孔舒這小孩子……”宸王送靜王回府的時候,曾經提醒過黎青,讓他幫著王爺注意提防孔舒這個臭小鬼。黎青沒有追問其中的細節,想必是宸王發覺了孔舒一些不為人知的秘密了。

“王爺到現在也還願意相信孔舒嗎?”黎青對孔舒先前裝無辜陷害王爺的事還是記得清清楚楚的,所以不管先前袁真真和王爺如何對待小皇子,他心裏始終是膈應的。

靜王沒說話。他始終是不想把孔舒牽扯進這件事裏來的。他像孔舒這麼大的時候,整日裏光顧著吃喝玩樂,雖然與宥王常常會有衝突,可並沒有像這樣已經深陷權力爭鬥中了。既然是個孩子,就得安安心心地有個孩子的樣子才對。

靜王不想回答黎青的問題,隻反問道,“你所說的人……是誰?”他現在確實需要有個人能幫他傳遞袁真真的消息,好讓他能安下心來,要不然他什麼也不做不了。父皇拿捏住了他的兩個死穴,他不敢動彈。

“陳平。”以陳平的身手想要不引人注意地出入禦膳房簡直是易如反掌。

靜王倒是毫不猶豫地搖搖頭,“宸王兄……待我不薄……”不管是什麼原因,陳平既然跟了宸王,他就不該再為難宸王和陳平。

黎青憤懣不平,“不薄?不薄會把鄭浣桐藏起來?”

“那是他們的事。”

黎青不懂靜王明明也曾是京城裏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現在怎麼越發幼稚起來?

“那王爺焉知宸王如此待你不是為了給皇上留下好印象,甚至是因為愧疚之情呢?”黎青以前倒是從不知道自家王爺這麼心軟,這一次宸王在宮中陪了靜王許久後,靜王竟像是看不見先前的猜疑了。

靜王冷靜下來,“我與鄭浣桐已非夫妻……王兄與她有什麼事……那是他們自己的事……確實不必告知於我……”

“可樓四爺那般試探,宸王還是不說,就完全是把王爺和四爺當外人看了。而且宸王可是把四爺送去了大理寺,說得不好聽點,就是想讓四爺把他之前所做的事全都抹平。”

靜王低下頭來。可當初也是他與樓謙把一直明哲保身的宸王兄拖進了這趟渾水裏啊!若非要論起誰對誰錯來,真是說理也說不清楚的。

黎青見說不動王爺,歎口氣道,“我也隻能想到陳平了。禦膳房裏既然有宥王的人,沒有比陳平更合適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