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兒似笑非笑地看著靜王,“那個女人,是你的什麼人?”
靜王知道自己已經在他跟前暴露了情緒,索性不再隱瞞,“你連我丟了武功……都能查得到……你會不知道……她是誰?”
平兒笑笑,“嗬……我可聽說她已經被關進寧古塔了,她現在是逃犯?”
靜王沒做聲。如今岑迦還在領著人圍剿秦軍的殘兵敗將,經他這麼一提醒,自己倒是想起來一件事了。
樓謙聽了靜王的話,“你當真?”
“當真。”
“可是……”
黎青也是一臉愁容,“王爺,何不再想想?一旦事發,萬劫不複。”
“不會的……這是徹底摧毀……寧古塔的機會……”也是救下袁真真免於牢獄的機會,他不會放過。
樓謙見靜王心意已決,隻得著手安排此事。
靜王望著窗外,這裏的景色與京城裏大不同,袁真真卻說喜歡這裏,在這裏能想起青州的日子。
靜王那時候剛給她按摩著手臂,柔聲說道,“我們以後……會回去的。”
袁真真沒有說什麼,隻是看著他微微一笑。她是不相信他們還能回到青州了。
可靜王卻在心裏說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是他許給袁真真的諾言呢?
現在他決意借著秦兵的手徹底摧毀寧古塔,讓岑迦假意帶兵圍捕,並說寧古塔所關押的苦役犯已經逃脫。
“王爺有沒有想過鄭寬?”
靜王有了這個打算後細細地盤查過寧古塔的犯人。樓謙在大理寺任職已久,接觸了許多大理寺的案卷,對裏頭的犯人很是熟稔,所以自己列了下來,讓靜王自己慢慢地看。許多人的案情並不嚴重,吃了這麼多年的苦頭也該結束了。而有些十惡不赦的人,靜王圈出來了,交給了樓謙,讓他派去的人手結果了他們便是。隻是鄭寬的事,他一直心裏沒個準數。
“鄭寬?”靜王歎口氣,心裏沒個決斷。他以前也把鄭寬當做了自己的弟弟,沒想到他誤入歧途。現在自己是不是該放他一馬?
黎青擔心鄭浣桐姐弟倆以後會再生變數,“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靜王最後還是搖搖頭,“算了,他……便留一條生路吧……”
黎青知道王爺一旦有了主意的事,再說什麼都很難改變。去和樓謙商量,四爺也有自己的看法。
“鄭寬要除不是這個時候。”
黎青詫異地看著樓謙。
“鄭浣桐的手腕你難道都忘了?我們現在本就是鋌而走險,驚動了鄭浣桐,倒黴的隻會是我們自己。還不如留他一條生路。鄭浣桐知足,便和弟弟過平凡日子去。若是不知足,也隻是自掘墳墓。”
黎青一聽正是這個道理,點點頭。
樓謙布置得很巧妙,城中恰巧還有些秦兵的衣裳,讓手下全都換上,連夜趕到寧古塔附近,裝作了秦兵的樣子,不甘心地反擊。
岑迦早收到了信兒,裝模作樣地趕來馳援,卻是等到樓謙那邊發了信號,知道他們料理幹淨了,才開始動手進去救人。
寧古塔裏還關著的幾個苦役犯自然都是落荒而逃。而這裏從秦兵入侵開始,也有一陣子沒什麼人正兒八經地管理了,隻留下幾個苦哈哈的看守,這時候一看秦兵打進來了,自然也是頭也不回地跑了。
鄭寬便混在逃犯之中,隱沒在了黑夜裏,沒了蹤跡。
宸王是還在秦國的時候才聽說寧古塔出了事。他當時和季將軍率領大兵壓境之後趕走了秦軍的主力部隊,但是因為秦國境內的情況更為緊急,所以隻命寧古塔的看守留在原地待命,可誰曾想現在就出了事,聽說有些苦役犯被殺了,還有些則逃跑了。
宸王頭大,秦國境內的事情還沒處理好,現在又得分身去處理寧古塔的事情。
皇上因為擊潰了秦兵,又得了秦國永遠俯首稱臣,正是誌得意滿之時,雖然自己的外孫沒保住,但是清平還活著,也算是最好的結局了,所以寧古塔一事隻吩咐宸王自己看著辦。
靜王知道自己不能再在這裏久留了,要不然皇上也該起疑心了。而他也有些事要跟袁真真交待清楚。
“你留在這裏……我處理完所有的事情……會來接你回家……”
袁真真點點頭。高大俠那時候便對自己說過,現在自己不適合留在靜王身邊。她知道輕重,所以接受孔維的一切安排。
“那個小孩子,你離他遠一點。”
袁真真也點點頭。
“京城的風聲……”靜王隱約能想到回京後不久,怕是父皇就得安排自己與於宓成親了,到時候風聲傳到這裏,難免袁真真不會胡思亂想。
“你放心,我不聽不看,我隻信你。”
靜王笑得心酸。
靜王並不允許袁真真出入廚房,可袁真真哪裏閑得住。更何況,這商會裏的廚房,從打仗的時候起,就隱約開始以袁真真為核心了。大家都在犯愁沒有糧食了,她卻總能想方設法地用現有的東西給大家做出點心來,讓大家免於一直餓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