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心安處 二十六、出爾反爾(1 / 2)

黎青的臉色變了又變,最後卻還是恢複鎮定,“哦,我一直以為封家與宥王勢不兩立,如今看來,似乎不是。”他也隻能先拿封老大人與宥王關係不佳說事,好讓封為露再考慮一下。

封為露不為所動,“這是封家的事,與先生無關。”

黎青隻得重新坐下,“所以,你到底想如何?”

封為露倒上茶,“先生不否認的話,證明我的猜測是對的了?”

黎青對此不置可否。似封為露這樣聰慧的人,早晚看出來這人的真實身份。與其一直揪著心,倒不如這時候攤牌,談妥條件。

“我要王爺兌現諾言。”

“什麼?”

“去宮中請命,承認我與他並無任何感情,給我自由。”封為露停頓了一下,“那這件事,我就當自己不知情。”

黎青點頭,“我知道了。”他生怕封為露會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來,“我盡快給王妃答複。”

封為露一直繃著一張臉與黎青談判,這時候才覺得不自在,“先生,對不住,我有自己的想法。”她想離開靜王府不假,可她對黎青的景仰也不假。

黎青微微一笑,“無妨。我會回稟王爺的。”各人都有各人的路要走,誰又能怪誰呢?

“如此多謝先生了。”此時的封為露沒了一開始的嚴肅和算計,變得像與從前一樣。

於宓還病著,靜王並不怎麼去探望,倒是於家人放心不下於宓,登門拜訪來了。

於宓的長兄於容,靜王也是見過的。他知道賀連風與靜王關係好,便拖著賀連風作陪。趁著尚書和夫人去探望女兒的功夫,於容有些話想和這個靜王好好說說。

“我與連風算是同袍。我們在學堂念書的時候,老師總會說起靜王爺。”

靜王微微一笑。他是懶怠招呼於家人的。可於梅山如今在朝中確實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難保自己以後不會為了真真的事有求於他,所以隻好勉力陪著。

“我印象裏的靜王爺,文才武略,非尋常人可比。那為什麼尋常人都明白的道理,靜王爺卻不明白?”自家小妹進了王府後過的什麼日子於容當然有所耳聞,而靜王又是為何這樣,自然也調查得一清二楚。

靜王頗有些無奈,看著他與賀連風坐在一處,神情坦蕩,不由得心生豔羨之情。年輕可真好。可他沒這麼多時間浪費了。他還有很多話想和袁真真說,也還有很多事想和袁真真一起做。所以他本不該坐在這裏陪著這兩個公子哥兒,而是應該想法子推動門閥製度的廢除。

“小妹的才情,我自問也配得上靜王爺你,所以王爺何苦這樣……”

靜王被於容逼問得低下頭來。他知道自己對於容這麼不耐煩全是由於宓所下的藥而來的,可當著賀連風的麵,他也不能把話挑明了,“有些事情……隻有她自己知道……”

“感情是勉強不來的……”

於容隻覺得好笑,一個皇室弟子在這裏跟自己說感情?皇室中人不都是最無情麼?

靜王看於容的表情,知道與他無法繼續溝通下去,隻得假稱於宓患病已久,心中苦悶,甚是思念兄長,讓於容去探視一番。

賀連風知道這是靜王打發於容的話,看到於容憤憤地甩袖子離開了,自己留下來了。

“王爺,我也有句話想問你。”

靜王點頭,疲態倍顯,“你說。”

賀連風看到這樣的靜王有些不忍心開口了,“你為何偏不願意……封為露也好,於宓也罷,可都是京城裏的名門閨秀,怎麼就……”他並非覺得袁真真不好,隻是她們也都各有優點和長處,為什麼卻各個都入不了靜王的眼呢?

“那你喜歡袁真真嗎?”

賀連風的心裏咯噔了一下,不懂靜王這話是什麼意思,隻好含糊地說道,“她其實和我們不一樣吧。”

“因為出生?”

賀連風連連擺手,“不是,不是……我沒那麼看重出生,我的意思是,她從小的生活環境與我們不一樣。我們在京城,講的就是規矩、禮儀。她不一樣。她在許多人看來,就是沒教化的……”他偷眼看了一下靜王,見他麵無表情,索性豁出去了,“她被很多人喊做野丫頭……不是不好,隻是在這京城裏,她活不下去。”

靜王無奈一笑,“那我就帶她走。”

“可是她現在不是已經……”賀連風忽然意識到了什麼,不敢再說下去。確實,以靜王對袁真真的感情,怎可輕易放手?寧古塔便在邊關附近,靜王這陣子拖著病怏怏的身子幾經出入邊關,想必為的就是袁真真了。

“王爺找到她了?”賀連風對袁真真也有些感情,兩人總是能吃到一塊兒去的。也是袁真真,讓他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靜王。就像於容所說,從小他的認知裏的靜王是個頂天立地的皇七子,會為蒼生謀福祉。可後來他自己親眼所見的靜王卻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心裏不像裝著天下,但總記掛著袁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