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宓一臉悲痛欲絕的神情,琅兒雖然是不吐不快,可現在看到自家小姐的表情還是有些後悔了。自己何苦在這兒給小姐添堵呢?
於宓這心裏本是因為琅兒的話覺得不快,後來卻想起了哥哥偷偷跟自己說過的話。哥哥說靜王這陣子會進宮請命,希望皇上能放封為露歸家。若是她願意,靜王也可以向皇上求個恩賞來,給她自由。
於宓當時想都沒想就回絕了。不嫁入靜王府,這世間,也就沒有男子能入得了她的眼了。
於容得空問過封為庭,封為庭倒是很希望自家妹妹能回府去。可於容雖然心疼妹妹,卻覺得這嫁入王府後再離開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所以對於於宓略說了說也就沒再提起過。
所以,靜王府出入封為露的小院子倒可能並不是真的恩寵於她,而是為著這事打算和考慮。
於宓的病像是一下子就好了一樣。她得去弄清楚這件事情的真相才行。
趁著靜王進宮的功夫,於宓領著人抱著好些東西去了封為露的小院子。遠遠兒的就聽見小院子裏的笑聲了。可等於宓一出現,笑聲戛然而止。
封為露的身邊站著個臉生的人。
“咦,這是誰?我怎麼像是從沒見過一樣、”
封為露下意識地擋住了那人,“這是我府上送進來陪我消遣逗趣的,不是什麼重要的人,不勞王妃費心。”
秋鈴會意,領著袁真真慌裏慌張地退下了。
袁真真倒是記得這個人,像是在宮裏見過一樣。
“她就是王妃?”靜王拚死不願對袁真真細說府上的這兩門親事,可封為露與袁真真相處了幾天後,卻是一股腦兒地全告訴了袁真真。
“你自己以前的事不記得了,但也得處處留個心眼才行。皇上現在不許再提出府的事,指不定哪天我也得為自己著想、為封家考慮,開始巴結王爺,到時候你怎麼辦?”
“我……”袁真真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隻見過自己的爹怕老婆,可從沒見過這陣仗。
封為露見袁真真的表情為難,話鋒一轉,“我……你可以先不考慮了……那一位可是真對王爺用心,你得防著點。”
“那一位?”
“於宓,於家大小姐。”
這個名字袁真真總覺得有點熟悉,及至今天重新見了人,袁真真才確定自己是見過她的,隻可惜,袁真真似乎並不想防備這人。她對於宓很有好感。
於宓先不去追究封家什麼時候把人送進府裏來的,招呼人把東西放下,“我聽說這陣子王爺常常出入你這裏……王爺身邊一直沒個體己的人照顧,我這心裏不放心。如今經常出入這裏,也是好事。”
王爺冷落於宓,在靜王府裏不是什麼秘密,所以於宓說話也就沒藏著掖著。
封為露淡淡一笑,“也不算經常……”她其實是故意的,就想看看於宓的表情。果真自己這樣什麼也不澄清的回答讓於宓的臉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封為露自己並不把於家放在眼裏,算起根基來,於家還比不上封家的一根毫毛,“哎呀,王妃怕是久病身子還沒好嗎?這臉色怎麼這麼差。嬤嬤,你快去把王爺賞的人參拿來點送給王妃,讓她好好補補身子。妹妹無能,不懂打理府邸,隻能全靠姐姐了。”
於宓這下是真的有點站不住了,扶著琅兒的手坐下了。於宓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她現在不鬧著出府,反倒要和王爺雙宿雙飛了?他們要置她於何地呢?
嬤嬤果真取來了上好的人參包好了,送到了琅兒的手裏。
琅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左右為難地看著於宓。
於宓慘然一笑,“既是側王妃的心意,便收下吧。”
封為露傻笑,假裝聽不見於宓故意咬出來的“側王妃”三個字眼。
琅兒隻得愁眉苦臉地收下。於家什麼樣的人參沒有呢?怎麼非得收下這個受氣的東西?
於宓又略坐了坐,這才起身離開。大病初愈的她腳步虛浮,像是一不小心就會倒下一樣。
封為露站在原處默默地看著,心裏不知怎的也有些懊惱。她自然是一眼就看明白了於宓巴巴兒地來自己這裏是為了什麼。她要的無非是自己不承認靜王與自己的關係,可她卻偏偏含糊其辭了一通,無非就是不想讓於宓想到袁真真身上去。
“哎……”封為露深深地歎口氣,自己什麼時候也這麼善良了?
嬤嬤也覺得費解,“小姐,咱們在這府裏也隻想求個安生日子,何苦要去招惹王妃呢?”
封為露聳了聳肩膀,誰說不是呢?
靜王當然沒注意到自家後院的風吹草動,照例要去封為露那裏與袁真真一道吃晚飯。他沒想到袁真真今天見到了於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