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寬對袁真真可謂是竭盡所能地奚落她,就連她熬著手臂上的痛端出來的飯菜都被鄭寬貶得一無是處,“這是飯菜?就連寧古塔的牢飯都比你這個好吃。”
袁真真的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以前她隻是覺得手臂不大舒服,現在才意識到情況或許更糟糕。她被打發去做飯才覺得自己的手臂提起菜刀來都顯得很是吃力,下手去剁東西的時候更是使不上半分力氣。怎麼會變成了這樣?袁真真的心裏惴惴不安。
袁真真站在廚房裏若有所思,可外頭不久就傳來了鄭寬罵罵咧咧的聲音了,“還不快點?是想餓死我嗎?”
袁真真垂頭喪氣地從廚房裏端出飯菜來了,頭一次下廚後一點兒幸福的感覺也沒有。要不是她尚有自己的堅持,真想整出點毒藥來加在飯菜裏,毒死這個人算了。
“到底好了沒呢?”
“來了。”袁真真有氣無力地把飯菜推到了鄭寬跟前,誰知道飯菜一點兒也不合鄭寬的胃口,竟是氣得他一把揪住了袁真真的領子,死死地把她摁在了桌子上,“這都是什麼鬼?”
袁真真不做聲,被鄭寬壓製得連口大氣也不敢出。最後還是鄭浣桐替她解了圍,“鄭寬,夠了。”
鄭寬悻悻然地朝著袁真真啐了口唾沫,“呸!”
袁真真失魂落魄地坐好,理了理衣裳,又把被鄭寬打翻在桌上的飯菜重新收拾好,自己坐在那兒默默地吃著。她不會允許自己浪費糧食。
鄭浣桐坐在一旁看著,她是一口也不吃的,隻一丁點一丁點兒地撕著自己外頭買來的饃饃。
“不吃點嗎?”袁真真其實也是覺得尷尬,隻好沒話找話說。
鄭浣桐笑笑,神態自若地說道,“不吃,怕你下毒。”
袁真真的臉色頓時就變得很難看,甕聲甕氣地說道,“我要是下毒了,你們現在早就沒命了。”
鄭浣桐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反正不吃啊。”
袁真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黎青現在是醉鳳樓和靜王府兩頭跑,四爺還在生王爺的氣,所以許多話都得靠他來傳了。
“王爺,四爺說找遍了京城的各個方向了,始終沒有發現袁姑娘的身影。”
靜王急得絞動著雙手,“到現在……還沒消息嗎?”
“四爺已經盡力了。”雖說四爺還跟王爺生著氣,但是四爺為了找袁真真花費了多少心血,黎青是看在眼裏的,“王爺,得了空,還是要給四爺道聲歉的。”隱瞞袁真真已經在京城的事,確實是王爺的不對,四爺生氣也是當然。
“可是真真……”現在靜王的心裏眼裏隻得一個袁真真而已,哪裏還管得了別的事呢?
黎青隻能勸道,“到現在大理寺還沒那拿到人,說明袁姑娘還是安全的。”
靜王也隻得這樣安慰自己了。可現在這事宮裏頭也已經知道了,想要掩人耳目地收場怕是不可能了。
皇上也曾為此把靜王召進宮中責問,“這袁真真為什麼會在京城裏頭?”
靜王供認不諱,“是兒臣將她……帶入京中……”
皇上雷霆大怒,“你可知公然將逃犯帶入京中是什麼罪名?”
靜王伏在地上,“我知。”
“你知為何總是這樣?”
靜王始終沒有抬起頭來,“兒臣自有兒臣心。”
“好一句兒臣自有兒臣心。你既是皇家子弟,心中難道不應該裝著天下百姓和皇室嗎?怎的總是這樣兒女情長,不知悔改?”
“兒臣無錯……”這樣一個心中無百姓的父皇訓斥她應該心懷百姓,如何能讓他信服呢?
靜王知道現在再退讓是不可能了,倒不如豁出去看能不能求得父皇的諒解,興許袁真真也就能留下來了。
“無錯?你……真是反了你了……”
靜王跪伏在地上,“兒臣心裏……隻得她一人而已……還望父皇成全……”可靜王也知道自己的這番話聽在父皇的耳朵裏無疑就是笑話罷了。
“成全?你這不是鬼迷心竅,是什麼?”皇上揮揮手,不想再多和靜王說什麼,“你回去給我好好反思反思,呆在府上別隨便出來了。”
“是。”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袁真真托著腮看著,現在的孔維在做什麼呢?
靜王這時候手裏卷著本書也在看著窗外的雨,就連黎青敲門進來都沒意識到。黎青把手裏的湯碗放下來了,“這是蘇岩給熬製的藥膳湯,趁熱喝了,補補身子。”
靜王下意識地搖搖頭推到了一旁,“喝不下……”
黎青隻得柔聲再勸,“這要是袁姑娘在,也不想看到你這樣。”
靜王於是看著黎青,“可她明明……就不在啊……”他的尾音很是脆弱。那樣一個袁真真,能獨自跑到哪裏去呢?手臂上的傷勢還在,記憶也沒好全,讓她一個人出門,可謂是危險重重。可他卻是無計可施。所有他能想到的地方都讓樓謙派人找過一遍了,可哪裏也找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