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宮宴的氣氛變得很是詭異,琳妃本是有心撮合靜王與於宓,可沒想到靜王竟是領著封為露進了宮。
皇上自嘲道,“今日也沒外人……朕有什麼話便直說了,你當日進宮求情說要放側王妃出府,今日卻又領著她進宮,自己可曾想清楚了自己的所作所為到底意味著什麼?”
封為露聽到這話不由得低下頭來。現在事情變成這樣確實是她所沒想到的,她也沒有問清楚過靜王所想,一時間還真不好多說什麼,免得讓事情變得越發不好收場。
靜王也低著頭不說話,他今日此舉確實欠考慮,可他實在不想領著於宓進宮赴宴。要不然他怎麼對得起現在尚不知在何處漂泊的袁真真呢?
琳妃隻得打岔,“罷了罷了,都是過去的事了,皇上也不必追著不放了。”她從未想過再爭寵,可若是這份恩寵能護佑靜王,她倒是願意對皇上虛與委蛇。
皇上擺擺手,“從一開始,朕也沒有不同意你在府上養一個廚子,可你不僅僅不同意朕指給你的婚事,還想讓一個廚子坐上妃位,成何體統?你默默地把人收進府裏,朕又豈會與你為難?”
靜王什麼話也不能說,隻能默默地低著頭,這時候若是再站出來為自己與袁真真求情,不僅封為露難堪,到最後怕是所有人都得被父皇辦了。可站在這些人之間想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真的是太難太難了。靜王此時此刻隻覺得自己與袁真真之間隔著人山和人海。
皇上見孔維許久不吭聲,以為他的心思活絡了點,語氣軟了軟,也有些心疼,“來人,給靜王和王妃賜座。”
李長善搭了把手,靜王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從袁真真消失後,他已經許久沒合過眼了,生怕自己會錯過了袁真真的消息。可一直到現在,袁真真還是杳無音信。現在樓謙的人已經在京城中暗地裏搜查了,希望能有結果。
“朕膝下的皇子,隻有你一人,才高誌遠,深得朕的賞識。”皇上喝了幾杯酒,說話的時候舌頭都有點大了,“可你就是太倔強了,什麼話也不肯聽朕的。你要是按照朕的安排好好成親,再給朕生個小皇子,莫說封地和賞賜,便是這天下,朕也會給你。”
在場的人全都闃寂無聲。這話關係重大,可既然是從皇上的口中說出來的,自然也沒人敢多說一個字,全都豎起耳朵來聽著。
靜王心事重重,一頓晚飯也沒怎麼吃得下。
琳妃心疼,撿了幾樣糕點裝進食盒,囑咐靜王帶回府上吃點。
可靜王卻拒絕了,他淡淡地說道,“蘇岩的手藝……不差……”
封為露眼看著局麵有點尷尬,上前一步接過了琳妃手中的點心盒,“多謝母妃。”
琳妃點點頭,“照顧好王爺。”
“是。”
宮裏從來都是隔牆有耳,所以皇上在宮宴上所說的那幾句話,雖然不知是戲言還是當真,卻早被傳得沸沸揚揚了。
“哎哎,我可聽說了,皇上要立靜王為太子了。”
“真的嗎?靜王當年在京城裏那樣煊赫,皇上都沒鬆過口,如今怎麼反倒改了主意了?”
“嗨,可皇上也有條件啊,他要皇七子啊,先生個小皇子出來。”
“這……我看難,皇室裏頭本就子嗣單薄,又是身子一直不好的靜王爺,想生個小皇子,難啊!我看啊,皇上沒多久就會把小皇子從教習所裏放出來了。宥王啊光憑手裏的皇長孫,就不知道要甩靜王和宸王多少了。”
這樣的傳言在宮中比比皆是,可同處於漩渦中的幾個人態度卻不盡相同。宥王心中憋悶,始終看不透父皇,也不敢輕舉妄動。更何況,孔舒還被關著,每天兩耳不聞窗外事,隻知道讀書。而孔維更是對此無動於衷,就好像宮裏所傳言那個即將登上大位的人不是他一樣。
封為露也是越想越覺得害怕。她與靜王毫無情分才是真的,所以被迫著在皇上和琳妃跟前唱的戲可謂是有欺君之嫌。她擔心靜王到最後若是處理不好袁真真的事會連累封家,所以回去了一趟,想跟爺爺聊聊。
沒想到那天爺爺卻在宮中待到很晚才回來。母親與哥哥一直陪著封為露。封為庭心情複雜,原以為妹妹會重獲自由,沒想到先是這事宮中沒應允。一轉頭卻又聽到了別的傳言,說是靜王與側王妃感情越來越好,甚至在本該王妃出席的場合上,靜王帶著側王妃去了。這讓許多人開始傳言靜王與側王妃感情越來越好,甚至還有人說側王妃已經懷有身孕了,所以皇上召見時,靜王才領著側王妃進了宮。
“你和靜王到底……”封為庭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性子了,可到嘴邊的話還是被母親打斷了,“你也該早些回去了,要不然府上該著急了。”
封為露笑得勉強,“娘,沒人會著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