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青聽樓四爺說了自己查訪到鄭寬與宥王的事後,有點驚訝,這鄭家亡了就有宥王的原因,鄭浣桐怎麼能同意鄭寬接近宥王?還是說鄭浣桐這心裏有自己的打算?
樓四爺卻有了自己的打算,“這下倒是好辦了。事關宥王和鄭寬,宸王鐵定不會不管。”
黎青有些擔憂,“可宸王會不會覺得你把他當槍使?”
“不會的。我自有主張,你放心。”四爺說完又囑咐道,“你照顧好他。”
黎青笑得勉強。宋大夫說得不錯,心病還得心藥醫。可找不到袁真真,王爺就隻能這麼萎靡下去。
陳平已經許久沒回過宸王府上了,隻給宸王留了一張字條,說是想離開一段時間辦點私事。
宸王心裏很是納罕,陳平不會這樣含糊其辭地離開王府,他所謂的私事到底是什麼事呢?
樓謙聽說了此事,一點兒也不驚訝的樣子,“哦,他走了?”
宸王點頭,“你知道他去哪兒了嗎?”
樓謙也不想瞞著他,“多半是去找袁真真了。”
“袁真真?”宸王的麵色變得不好看起來。
樓謙卻顧左右而言其他,導致宸王的心裏越發生氣起來,“你也想離開我吧?”
樓謙這才斂去笑容冷靜地看著宸王,“王爺,你知道你為什麼總是介意我與陳平對靜王的感情嗎?”
宸王低下頭去不說話。如今的他看起來是京城裏最得寵的王爺,可他心裏卻一點兒安全感都沒有。就好像是他所有的這一切都是靜王的施舍一樣。樓謙也好,陳平也罷,都是靜王身邊的人,現在雖然到他身邊來了,可他害怕有一天靜王會奪走這一切。
“因為你不自信,所以你覺得我與陳平並非真心實意地襄助於你。”
“不自信?”宸王並沒有抬起頭來,拳頭卻默默地攥緊了。
樓謙卻不為所動,像是宸王的情緒一點兒都沒有感染到他,他還是安安穩穩地該喝茶喝茶,該看風景就看風景。
袁真真跟另一輛車上的車夫打聽他們現在到哪兒了。她不怎麼常出門,所以不大認識路。
“這裏是郴州了,快到地方了。”
袁真真點點頭,不住地給自己按摩著手臂。
這車夫於是多問了幾句,“你這手臂像是受過重傷嘛?”
袁真真微微一笑,“應該是。”手臂的事情,她其實也不怎麼能記得清楚了。現在的她滿心裏隻有慌亂,不知道自己與孔維會有什麼結局,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此生再也不能進廚房了。想到這裏,袁真真的表情就越發難過起來。沒了孔維,也不能再下廚了,那她還是袁真真嗎?
那名車夫也不再多問,拍了拍袁真真的肩膀。
袁真真一點一點地撕著饅頭塞進嘴裏,她從京城裏跑出來也是不想給孔維添麻煩。她畢竟是個逃犯,還躲在靜王府裏真不像話。她也是記起了一點過去的事,想找到平兒說清楚幾句話。可在這之後的事,袁真真的心裏是一點兒主意都沒有。
她既然是逃犯,不能留在京城,自然也就不能回去銅關鎮了。所以這天底下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所了嗎?
“上路了,上路了!”
有人在前頭吆喝著大家繼續前進了,袁真真站起身來拍了拍衣襟準備繼續趕車。已經一連好幾天了,她一直因為自己那輛馬車緊張兮兮的,但似乎也沒什麼事發生。她還是自己太多心了,自嘲地笑笑,四爺把商會管得嚴嚴實實的,應該也沒人敢打他的主意才是。
天空鐵灰色的,顯得很是凜冽。
“快到冬天了吧?”袁真真不由自主地縮了縮脖子。不知道孔維如今身子怎麼樣了。可她既不是大夫,又不會做藥膳,留下來才會是他的負擔吧?
這麼一想,袁真真竟然輕鬆起來。雖然眼裏心裏都是他一個人,但是也有些人是就算愛得再深,都不可再相見的吧?
他會幸福的。
袁真真一直沒有深思過那一天在茶樓所發生的事情,就算是她被於宓和封為露算計了,那也是因為她就是一個逃犯。如果她不是逃犯,誰也算計不了她吧?所以錯還是在她自己,怨不得任何人。
也就是那一低頭的功夫,竟有人淩空飛出來,劫持住了袁真真。
袁真真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她最近這是走了什麼黴運了,怎麼老被人劫持?
“把東西交出來。”
袁真真哭喪著一張臉,“什麼東西?”她哆哆嗦嗦地想要找到商會的負責人,畢竟她就是個臨時趕車的,哪裏知道什麼貨不貨的。現在看來她之前的感覺一點兒錯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