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馬車顛簸,旅途勞頓,不僅僅是嬌生慣養的孔舒吃不消了,就連宥王的麵色也是越發憔悴了。
靜王聽到孔舒也跟著宥王去了秦國的消息麵色凝重起來,疑心他是知道了袁真真的消息,這才決定去秦國的。可他去了又能改變什麼呢?帶她回京城嗎?可她仍是逃犯,帶回來了又能如何?
“他確實來找我打聽過幾次袁真真的消息,但是我可什麼都沒說。”樓謙對孔舒離開京城也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靜王還是愁眉不展,孔舒對袁真真而言,還是存在變數。加之宥王也在,誰知道這父子倆會做出什麼事來呢。
皇上得知此事,一開始覺得孔舒和宥王實在是胡鬧,畢竟要去的是秦國,可不是什麼觀光勝地,可後來卻想開了,“孔舒這孩子從小就知道曆練自己,也是好事。”
皇上興許隻是無心的一句話,落在有心人的耳朵裏卻變了味了。若是皇上心中屬意的繼位者不是宥王,那這舒小皇子曆不曆練自己並無多大的關係,可見皇上如今心裏的人選也是有宥王的。
宸王對此有點慌張,自己辛辛苦苦掙來的一切,難道到最後還敵不過一個女人的肚子嗎?這讓他無法忍受,竟是難得失態地泡在醉鳳樓裏喝得酩酊大醉,就連樓謙勸解也不頂用。
樓謙這心裏也不是滋味,自己也喝著悶酒。他注意到了宸王殷切的目光後,隻搖搖頭,“不可以。”
“為什麼?”宸王尚有一絲理智。
“大是大非之前,不可濫用權謀。”樓謙說著把杯子重重地擲在了桌子上。
宸王冷笑,“大是大非?這京城裏頭,這天底下,難道不是誰位高權重,誰就是是非、誰就是準則嗎?”
樓謙看向宸王的目光雖然毫無變化,但其實心裏已經有些微的失望了,“王爺若是堅持這麼判斷,枉我輔佐王爺一場。”
宸王終於閉緊了嘴巴。陳平如今杳無音信,不知去了何處,若是再少了樓謙的助力,真是不可想象。
宸王雖然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卻並非樓謙勸服了他,而是因為他不想因此惹惱樓謙,所以隻得岔開話題道,“也不知陳平去了何處。他當真是去找袁真真了嗎?”
樓謙也搖搖頭。他並沒有陳平的消息。隻是陳平闖蕩江湖已久,足以自保,他們其實無需擔心他。
陳平此時一人一騎已經到了邊關了。他是一路追著袁真真來的。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王爺為情所困後走向終點。所以追尋著零星的消息一路來到了這裏。
袁真真如果確實是駕駛著商會的馬車被劫走的,那按照他的調查來看,劫匪和那輛馬車現在全都進了秦國了。
陳平不再多想,毫不猶豫地進了秦國。他一定要早日找到袁真真帶她回去。
陳平在秦國都城之中逗留了好幾日,始終沒能找到袁真真。可沒幾日卻在一間茶樓裏遇到了樓家商會的人。陳平認得他,當時四爺跟著宸王在寧古塔附近辦事的時候,就是他跟隨四爺左右。
陳平依稀記得此人姓高,當時心心念念著要與自己比劃比劃,可後來終究是沒機會。
可陳平還沒稟明身份,高良翼卻是一眼就認出了陳平來,“陳大俠,好久不見。”高手與高手總有惺惺相惜之情,高良翼也不例外,自然是記得陳平的。
陳平雙手作揖,“在下有一事相問。”他現在沒時間繞彎子了。
“陳大俠請講。”
“袁姑娘可在這裏?”
高良翼沒想到陳平是為袁真真而來的,隻得壓低聲音說道,“在,隻是陳大俠……”
“我要帶她回去見靜王。”袁真真就是靜王的救命藥。
高良翼被弄糊塗了,一來四爺沒吩咐過要帶袁姑娘回京,二來陳大俠如今已經跟了宸王了,怎麼又來替靜王出頭了?
陳平不想與高良翼多解釋什麼,“你帶我去見她。”
高良翼本是按照延賀春的意思出來等一個接頭的人,可誰知道等到現在始終不見有什麼人來,卻沒想到遇到了陳平。袁真真自然還是留在住處照顧延賀春了。
陳平一見到袁真真,二話不說就拖住了袁真真的手腕,“跟我回去。”
袁真真嚇了一跳,“什麼?”
高良翼記著樓四爺的吩咐,“不,袁姑娘不能回去,現在回去就是自投羅網。”
陳平並不管高良翼的話,隻定定地看著袁真真,“你再不回去,靜王就沒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