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了屋子,靜王就重新抱住了袁真真,想了想之後才把手貼在了她的肚皮上,有些哆嗦著問道,“真的有孩子了?”
“假的。”現在她能站在這裏,重新抱住孔維,讓她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
“什麼?”孔維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要不然我哥怎麼會放棄讓我回去?”袁真真趕了一天的路了,累得很,她也不和孔維客氣,搶先鑽進了被窩裏。靜王的屋子裏一到冬天就燒著銀骨炭,暖和得很。
孔維見她這副樣子,知道她是累了,也體貼她,所以隻躺進被窩裏老老實實地抱住了她。
袁真真一直假裝自己睡著了。兩人不見的這段時間裏,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了,一時之間根本不知道從何說起。
袁真真一直在等著孔維開口說話,可沒想到這個木頭卻是一言不發。
“生氣了?”袁真真往孔維的懷裏鑽了鑽。
“什麼?生什麼氣?”孔維隻覺得莫名其妙。
“因為我其實沒懷上孩子……”
“不會的。”孔維這才發現自己懷裏的袁真真正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我隻是想……讓你好好休息……”更何況,他們早晚會有自己的孩子。尤其是他的身子並沒有什麼起色,如果他走了之後,能給袁真真留下一個孩子,也是極好的。至少她不會再孤單寂寞。
“三姐的病情要緊嗎?”
“時好時壞。”本來樓三姐聽說今天袁真真就要到京城了,一心以為樓謙也跟著回來了,可後來卻收到了樓謙的書信,說是他去南疆了,要不惜一切代價給她找到好大夫回來。
靜王以為這是好事,可三姐卻又因此病情嚴重起來,睡不著,好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做噩夢了,總是會夢見樓謙在南疆的種種慘狀,神神叨叨著樓家會不會絕後,所以就連今晚也沒能撐著給袁真真接風。
小飯廳裏的人又略坐了會兒才散了。黎青懇求封為露代為招呼一下袁家父子,而他已經先行一步了。他要去見陳平。
陳平果真並沒有離開,或者是他現在在京城裏,並沒有去處。
“怎麼不進去喝杯酒?”
陳平一臉尷尬。他不應該留在這裏,一旦留下,便是給靜王樹敵。更何況那個敵人還是宸王。他雖然一開始來到宸王身邊的時候不情不願,可也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了,不管怎樣,宸王不算是個壞人。尤其是靜王幾次病重和出入險境,陳平看得出來,宸王是真的著急,以一個兄長的身份為他擔憂。這樣的一個人,他不忍心把他推到靜王的對立麵去。
陳平更了解靜王,他知道就算是兩人成了敵手,宸王也絕不會是靜王的對手。可那樣對宸王和靜王來說,都會是很遺憾的事情。
“我該走了。”
“去哪裏?”黎青手裏拎著一壺酒,自己對著酒壺喝了一口之後遞給了陳平,“醉鳳樓沒了,可是少了好些美酒了。”
陳平低下頭去,接過酒壺也沒喝,“去……宸王那裏吧……”
樓謙一說話便能哈出一口水汽來,原來京城裏已經這麼冷了,“喝點吧,驅驅寒。”
陳平依言照做,但還是沒有留下的意思。
“王爺與宸王,已經算是翻臉了。”
陳皮詫異萬分,“因為我嗎?”當初他見到靜王危在旦夕,急於去尋找袁真真,的確是欠考慮了,現在後果已經這麼嚴重了嗎?
黎青早就從樓謙那裏得知了陳平當初離開靜王的原因,所以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說了出來,並沒有半分隱瞞。
“樓家確實有販賣武器的嫌疑,所以樓家出麵在秦國解除危機其實就是贖罪,可樓謙已經有抗旨不遵的嫌疑了,靜王這才選擇了自己出麵,沒有知會宸王一聲,一旦出事了,這樣才能不牽扯到宸王。可宸王已經誤會了靜王了,以為靜王想要重返朝堂,想要在皇上跟前長臉。”
陳平愣住了,這事確實不好跟宸王解釋。一旦解釋了,樓家就太危險了。
“那現在……”
黎青笑笑,“王爺具體怎麼想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他這段時間一定是想了很多,才會借著秦國這件事上,順勢重返朝堂,開始在朝政上提出自己的建議。”
陳平當初留在秦國的時候從四爺那裏得知靜王爺已經重返朝堂,著實震驚,沒想到這裏頭卻還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留下來吧。”黎青想了想又撓撓頭,“還有,當初多謝你了。”
陳平愣了一下,忙灌了自己一大口酒,好掩飾自己的尷尬。
“知道是你救了我之後,一直想說來著,可是沒機會。”黎青說著就從陳平的手裏拿走了酒壺,“到我了,哎呀,你這人說著不喝怎麼全喝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