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袋子(1 / 2)

“小嬸…”,挺拔的身影又從後麵追上來,閃在她前頭,眼神最終變得那麼茫然而又無奈,“我還是…挺放不下你,你肯定會覺得我臉皮很厚…”。

他說著說著臉皮羞赧的紅了,畢竟人生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般死纏爛打,以前就算喜歡別人,對方拒絕了他也最多默默的療下傷,放在心裏緬懷,不像此時此刻,變得這般粘人,連他自己都挺看不起自己的。

傅青槐微微錯愕,抬起頭時,吐出的話比毒箭還要殘忍上幾分,“既然你也覺得自己臉皮厚還要過來,你再這樣糾纏不休的,我會更看不起你”。

那雙充滿期待的黑曜石眼睛急促的縮了縮,他木然的站著,身後蕭條的剪影拉長到了身後的草地上。

她從他身邊走過,這次他沒有再追上來。

回到家時,佟靜正在拖地。

“媽,我來吧”,她走過去,“醫生說您要多休息”。

“正好媽這腰疼死了”,佟靜把拖把遞給她,錘著腰直起身子。

“明天我就去買張按摩椅”,母親年紀大了一直都有脊椎病,以前是花傅誌行的錢了買了張的,隻不過放在傅家別墅裏。

再去想起這些事時,傅青槐便覺得有股怒火要噴出來似得,心痛、頭也疼,疼的她眼前的燈都逐漸變得模糊、黑暗。

手裏的拖把“啪”的掉在地上,她人也栽了下去,迷糊間聽到佟靜著急尖叫的聲音,她想站起來,不想讓她為自己擔心,雙腿和雙手不論怎麼都使不出力氣,甚至連最後的意識也不甘心的被剝奪了去…。

她好像睡得很沉,最後被耳邊沒完沒了的壓抑哭聲吵的醒了過來,身體難受的像團火在燒。

“媽…”,傅青槐動了動手指,難受的睜開眼,發現又到了醫院裏。

“青槐,青槐,你醒了,嚇死媽了”,佟靜抓著她手,一雙眼睛哭的根核桃似得紅腫,“你才流完孩子怎麼不告訴媽,又是幫我搬行李,又是搶著拖地,你是不要自己身子了是不是,好啦,現在又是急性盆腔炎,又是貧血”。

“媽,您別叫了,我頭疼”,傅青槐沙啞的舔了舔舌頭,連手指頭要抬起來都是那麼困難,“嗓子幹…”。

“好好,你等等”,佟靜手忙腳亂的站起來幫她倒茶,不知是倒得太急,還是沒從憂傷中回過神來,茶水都倒在了杯沿外。

傅青槐心痛的閉了閉眼,過了一陣,佟靜扶著她坐起來,她喝了杯茶,發現母親的頭頂有一圈白發,耳邊再次回憶起暈倒時母親絕望的叫聲,她難受的啟齒:“媽,對不起,讓您擔驚受怕了…”。

“我確實嚇得半死”,佟靜猶自後怕,“我打了120,半天都沒救護車來,我一把老骨頭隻好背著你下樓,幸好在樓下碰到了淩牧瀟的侄子,唉呀,那小子力氣大,一下子扛著你奔來了醫院,我這心才著了地”。

“茂灃…”?傅青槐愕然的問。

“對啊”,佟靜一陣慶幸後又惱恨的道:“不過我沒讓他進來,雖然他救了你,不過淩家的人太可恨了,我今早還打電話去跟淩牧瀟他媽吵了頓,青槐,你告訴媽到底怎麼流產的…哎,青槐,你在聽媽說話沒有”。

見女兒突然一下子變得跟雕塑一樣,佟靜又加重嗓子叫了兩句,“這孩子,在想什麼呢”。

“我…”,傅青槐恍惚回神,正想該如何掩飾過去,病房門口忽然走進來兩個人,一老一少,淩茂灃攙扶著一個七十來歲的老人家,手柱拐杖,頭發花白,一雙眼睛依舊銳利逼人,看得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很能幹、厲害的人物。

“爸…”,傅青槐強打起精神。

“別起來,坐著吧”,淩旭擺擺手,走到床前,雙手搭在拐杖上,眉宇間湧出心疼來,“多虧了你媽早上打電話告知了我們老兩口情況,唉,牧瀟這混帳東西真是造孽啊,好好的妻子不知道珍惜,偏偏被外麵的狐狸精迷昏了眼”。

傅青槐心灰意冷的低頭,眼角不自覺的瞟了眼淩旭身邊佇立的身影,見他把水果籃和鮮花放到床頭櫃上,臉色不好,眼皮下的黑眼圈很重…。

“親家,你讓你兒子來,我今天要好好的罵罵他,有他這樣糟蹋我女兒的嗎”,佟靜哽咽的激動叫喝,“你看她現在樣子,人不人,鬼不鬼,當初嫁進你們淩家怎麼說的,讓她享福,福還沒享到,命就去了半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