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時分,佟靜坐了五道豐盛的菜,平時她和傅青槐、陶梨四道菜就夠了,今天家裏來了客人,而且這位客人還是個挺年輕斯文的小夥子,她瞧著甚是喜歡。
“小葉啊,你是不是也想找青槐拍電影啊,阿姨瞧著你這模樣準行”,佟靜熱絡的笑道:“我看韓劇裏那些小夥子還比不過你”。
“謝謝阿姨”,碗裏的菜已經夾的夠多了,葉京源笑笑,上次自打和施帆去機場接了從泰國回來的傅青槐母女,佟靜一直就以為他是某影視學院的學生,“菜夠了”。
“別客氣啊,把這當自己家就行了”,佟靜吃了口菜,眼睛一瞟嚷道:“青槐,你怎麼盡吃白飯啊,吃飯的時候想什麼呢”。
“好”,傅青槐夾了塊土豆,看到佟靜臉上的笑容時,心中鈍痛。
如果佟靜知道了自己和淩茂灃之間的事,會有多傷心、失望。
以淩老太太那種個性指不定還會上門來找她媽麻煩。
“土豆都被你夾碎了,哎呀,你看,掉了,浪費”,佟靜沒好氣的訓道。
葉京源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他低頭一看,臉色微微凝重,放下碗筷歉意的道:“阿姨,我有個朋友在樓下找我有點事,我去看看”。
“我陪你去”,傅青槐緊跟著起身,匆匆隨他出了門,施帆就在門口,背靠著牆壁,裏麵的格子襯衫扯去了好幾粒扣子,雖沒受傷,可模樣一看就是打過架。
傅青槐一看他樣子心就沉了半截,“阿灃呢,他不是說跟你一塊回來嗎”?
“青槐姐,對不住”,施帆咬著牙根,麵露慚愧的道:“他被他奶奶軟禁起來了”。
傅青槐臉色本就不好,他帶來這個不幸的消失時,也看不出她有多大的異樣,隻是很安靜,安靜的許久都沒有開口。
還是葉京源接著問:“說說看,你們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施帆潤了潤幹澀的唇,用少年獨特的沙啞聲音繼續說道:“今天我們去看他爺爺,結果阿灃進去沒多久他爺爺就出了事,醫生說他爺爺中風偏癱,他當初被他奶奶讓保鏢逮住軟禁起來了,我想去救他,但是那些保鏢攔著我靠近不了,後來我看到茂灃反抗的時候腿骨折痛暈了過去,之後他也被送去了病房,不過我完全靠近不了,他奶奶還警告我以後都別再和他聯係了,我靠,氣死我了”。
傅青槐感到虛弱的身體飄忽的晃了晃。
她連忙手撐住牆壁。
她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淩老爺子中風偏癱,以淩家那些人的性格肯定都會把責任推到淩茂灃身上,不過這些恐怕都敵不過淩茂灃自己內心裏的自責,他責任感那麼瞧又愛惜家人,才十九歲,怎麼經得起這種接二連三的打擊。
“青槐姐,你別擔心,我們一定會救出帽子出來的”,施帆粗啞的聲音放大,“京源,你說是不是,你平時最有辦法了”。
葉京源沉著眉眼不做聲,施帆氣惱的推了推他,“你說話啊”。
“是啊,可能有辦法,我有個姐姐在那間醫院當主治醫生,說不能請她幫幫忙…”。
“要是淩家人發現了可能到時候你姐姐連醫院都呆不下去了”,傅青槐嗓子發澀的道:“何況阿灃他是腿骨折了,床都下不了,要痊愈起碼得三個月,你們未必還能背著那麼一大活人出來不被發現啊,淩家人精明的很,別因為我得罪淩家牽累了你們家裏人,我想我和阿灃之間也確實該結束了吧,在這麼糾纏下去,我們彼此都會活在愧疚裏”。
施帆著急的道:“但是你孩子…”。
葉京源卻攔住他,柔聲道:“我覺得青槐姐說的也有道理,有時候放手也不一定是結束,你們還年輕,隻要彼此還牽掛著彼此,總有一天還是能走到一起的,淩家人也不可能軟禁茂灃一輩子,不過我們既然答應了帽子要保護你,這個諾言是要做到的”。
“謝謝”,傅青槐勉勵扯唇,連笑容都是那般無力,這場愛情,盡管帶來了快樂和激情,但也有著時時刻刻的擔驚受怕。
露天陽台上,遠望下去是蜿蜒街道,每到這個黃昏的時刻,似乎都是城市的交通高峰期。
車的鳴笛聲隔著很遠的距離也能若有若無的傳到二十多層的樓頂。
傅青槐怔忡的望著前方,陰沉沉的天幕仿佛要從頭上壓下來,讓人透不過的抑鬱。
“看什麼”?陶梨從她身後走出來,趴到扶手上。
“看這座城市”,傅青槐安靜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