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羽嚇得“啊”了聲,“你…你嫁過人?等等啊,你我哥小叔的前妻,那你就等於是我哥曾經的…嗯嗯…”。
她扳著手指頭算了半天,猛地捂住嘴巴,“天啊,那你不是我哥以前的小嬸”。
“是啊”,傅青槐黯然苦笑的應著,“你不用這麼看著我,你一定覺得我很惡心”。
“額…那倒沒有啦”,夏思羽連忙搖頭,隻是幹淨的眼眸裏多了絲其它的情緒,“怪不得我跟我媽多問起你的事的時候,她就會欲言又止,眼神還很奇怪,隻是我不明白,為什麼你又會跟我哥在一起,雖然我不是在中國長大的,但是我聽說你們中國人骨子裏都挺封建保守的”。
“因為…我跟淩牧瀟結婚後沒多久,才知道他在外麵一直養有女人,那個女人還是我劇組裏的演員,是我一手選拔上去的,還懷了身孕,一直茂灃在身邊安慰我、陪伴我,所以我們才會相愛的”,傅青槐澀然低頭。
“那你的前夫也太過分了”,夏思羽怒斥,忿然道:“這樣的男人就該甩了,大嫂,我支持你,就算你曾經是我哥的小嬸又怎麼樣,隻要喜歡就好了”。
“謝謝你”,傅青槐握住她手。
“沒關係啦,可能跟我在美國生長有關吧,所以思想還算開放的,再說啦,我看的出來我哥跟你在一起後改變了很多,我們還要感謝你呢”,夏思羽誠摯的說,“其實我媽心裏總覺得虧欠了他,他剛去美國那段時間,語言又不通,又不愛跟人接觸,我媽就讓我多陪陪他,那時候他對我愛理不理的,我覺得他是塊又臭又硬的石頭,不過有時候我又覺得他挺可憐的,雖然不是同父,但是我有爸有媽,成長的很幸福”。
“小羽,也許在他心裏一直羨慕你的吧”,傅青槐不無感慨的說。
“或許吧,但是我相信從今以後有了你他再也不會羨慕了”,夏思羽調皮的眨眨濃翹的睫毛。
傅青槐心下釋然。
葬禮在第三天便辦了起來,淩茂灃一直沒回來,倒是溫雲寧隔天就帶著十一回了別墅。
“十一怎麼回來了”?傅青槐訝異,“他不用戴孝嗎”?
“淩家的人不是很同意,靈堂上來來往往很多人,連一些遠方的親戚也會過來,到時候問起孩子來…”,溫雲寧麵露無奈,“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傅青槐頓時明白,估計要說孩子是她和淩茂灃的,怕是會丟了淩家的臉吧,“阿灃他還好吧”。
“鬱鬱寡歡的,他心裏很自責,你多打兩個電話勸慰下他”,溫雲寧也沒什麼精神,大老遠從美國過來正巧趕上了喪事。
傅青槐一天也四五通電話總是要打的,可有些話在電話裏說了也沒用,安慰不到他多少,也隻得按耐住自己的擔憂。
她是在喪禮的最後一天去的,人比較少,又是正午,靈堂裏隻跪著三個人,淩牧瀟、淩音雨、淩茂灃按位身披麻衣,腰係白巾跪在蒲團上,三人眼眶通紅,淩茂灃鬢角長了一圈的稀疏胡渣,臉頰蒼白,嘴唇幹澀的破了皮,這幾天也沒好好打理過。
她看的心疼,淩音雨一見到她立即便氣憤的起身站起來,“傅青槐,你還有臉來這裏,給我滾,這裏不歡迎你”。
“我隻是來給老爺子拜拜就走”,傅青槐捧著菊花走上去,卻被淩音雨激動的推開。
“誰讓你拜啊,要不是當年你勾、引自己侄子幹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我爸會氣的癱瘓嗎,會這麼早就離開嗎,都是你害的”,淩音雨扯著嗓子尖銳的推著她往門外走。
淩茂灃身子輕顫,起身上前攔住她,“小姑,她隻是來拜拜”。
“淩茂灃,你還護著這狐狸精,我告訴你,要不是媽讓你留下,要不是爸疼你這個孫子,你今天也沒這個資格跪這裏”,淩音雨大吼,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透著歇斯底裏的味道。
“夠了”,淩牧瀟低沉的一喝,拉開淩音雨,“按人情按禮節她來祭拜也是正常的,姐,這是在靈堂上,爸已經離開了,讓他安靜一點,不要吵了”。
傅青槐這才仔細看了他眼,這樣的淩牧瀟披麻戴孝,仿佛曆經風霜,眼眶凹陷的厲害,眉宇間寫滿了疲憊,一看便是這幾天都沒睡覺。
淩音雨最是忌諱這個弟弟,聽他開口了,也隻能按著一肚子的討厭,冷冷的站到一邊,卻不願跪回蒲團上。
傅青槐也不在意,放了菊花,上了香拜了拜便走出了靈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