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羽越來越覺得弄不懂他了,前幾天在酒店明明隻要說一句話就能幫自己解圍,他偏不幫,可昨晚那事,他卻直接把那些人給開除了,把她逼到了風尖浪口。
“怎麼突然不說話了”,葉京源開車之餘不忘透過後視鏡觀察她。
“我隻不過在思考一個問題”,夏思羽含糊的咕噥,“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在幫我還是在故意整我”。
聲音雖小,可車裏靜,葉京源聽得清清楚楚,“我故意整你”?
“難道不是嗎,現在公司下麵都在說我有後台”,夏思羽語氣微頓,看了他一眼,“我要是真想靠關係早跟別人說了,我隻想靠自己的本事獨立的麵對那些同事,今天中午都沒人敢陪我吃飯,怕得罪我似得,現在在酒店不幫我,這會兒看起來好像是在幫我解圍,可我怎麼覺得你居心叵測,這也是你想自動逼我回美國的方式之一吧”。
“我說你這丫頭會不會想的太複雜了”,葉京源哭笑不得,頓感無奈極了,“我不幫你不是,幫你也不是,還是我不能幫你,隻有施帆可以啊”。
“好端端的幹嘛扯到施帆哥”,夏思羽微怔,嘟囔的掀唇,“施帆哥他比你好多了,他比你能理解我,也更關心我”。
“我就不關心你了”,葉京源心裏頗為不舒服,想起以前哪次見到她時,這丫頭不是跟在他屁股後麵屁顛屁顛的啊,還老纏著他,可不怎麼纏施帆的,現在動不動就施帆好,“就是因為我還關心你,所以才把那欺負你的幾個人給辭了,你要覺得現在大家都孤立你,那我幹脆把你調進我秘書部”。
夏思羽瞪大了漂亮的眼,更加奇怪了,“你之前不是不想管我嗎”?
“我不管你能行嗎,你看你才來第一天就被人家揩油,現在社會亂著呢,你還不會保護自己,算了,你既然不願意回美國那暫時由我看著你也放心些,省的你再去外麵鬧”,葉京源實話實說。
“你覺得我是在鬧”?夏思羽心失望的冷了半截。
葉京源聽出她語氣不對勁,小姑娘就是容易情緒化,多愁善感,他忙哄道:“好啦,你不是在鬧,你是認真的想工作,向你爸媽證明你自己”。
“京源哥,你別把我當小孩子好糊弄,我是個大人”,夏思羽嗓音略低,語氣幽幽的,“你根本不懂,我出來,不僅僅是想證明給我爸媽看,也想證明給我自己看,我二十一歲了,可在別人眼裏還是一無是處,我怕,我不想、也討厭自己這樣,這幾天我換了好多分工作,我在蛋糕店那幾天,老板娘刻薄的要命,每天站十多個小時,連坐都不準我坐,要是沒客人的時候,我想站著休息一下她都會說我,然後我隻好拿著拖把不停的拖,拿掃把不停的掃,夾麵包不小心把麵包掉出來她就罵的要命,我受不了才辭職,可我不怪她,我怪我自己,為什麼別人麵對同一個老板可以在蛋糕店繼續工作下去,為什麼別人麵對同樣一個好色的酒店經理也能不被占便宜的好好幹活,而我不行,這說明什麼,問題出在我身上,我吃不了苦,我毅力不夠,我來這裏工作是想把這些毛病通通都改掉,我要真想靠關係找工作,在洛杉磯我爸媽認識很多有錢的好朋友,隨便一句話比這更好的工作有的是,我從基層做起是因為我不想靠關係,而且我現在連前台都做不好,哪有本事做你秘書”。
葉京源當真驚訝的說不出話來了。
他一直以為夏思羽隻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她隻會稚氣的吵著向家裏要錢,向他們撒嬌,卻從來不知她的心裏也存在這樣敏感、自立的一麵。
她表麵上也許有很多千金小姐的毛病,可在心裏她原來自卑的很。
施帆說他不了解她,他確實不懂。
“我不想…依靠任何人…我想靠自己真正的做點什麼出來”,夏思羽說的鼻腔微微發酸,“別人能做到的我也能,等我理清好自己的思緒,對未來的方向,不用你說,我自己會回美國的”。
後車窗開著,她黑色的發絲被外麵的風吹得飛揚,襯著天邊的殘陽和精致的妝容,宛若出綻的梨花。
葉京源看的失了失神,微微一笑,“好吧,那我為我先前的所作所為道歉好嗎,你繼續留在前台吧,相信過一段時間,大家就不會在那麼說了,不過晚上我請你吃飯怎麼樣”?
“好啊,我回來這麼久你都沒有請我吃過飯”,一聽到他道歉了,之前的不愉快好像一下子就給忘了,夏思羽調皮的笑出了米粒白的牙齒。
“你想吃什麼”?葉京源見她終於恢複以往那種可愛的口氣了,身心也不由得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