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和鵑姐各自講完了當天調查的結果之後,視頻通話就結束了。我們都沒有期待能從對方的調查結果中得出什麼高深的結論,畢竟這才剛開始一天的時間,一切還為時尚早。充其量隻是交流彙報一下自己的見聞,以便給接下來的調查開拓思路。
視頻通話結束之後,鵑姐通過微信給我傳了一張王永德的照片,並告訴我們這是唯一能夠找到的照片了。鵑姐傳給我們的是一張證件照,由於年代久遠,那張證件照還是黑白照片,而且當時並沒有電腦,資料都是通過紙質檔案的方式進行歸納整理的。所以鵑姐是通過手機拍照的方式把那張黑白照片照下來,再傳給我們的。
我拿起手機,苦笑著端詳了一會那張老照片,雖說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是也聊勝於無。至少我們對於王永德的樣子終於有了一個初步的概念,畢竟一直以來我都隻是遠遠的看到他的影子,從來沒有近距離的接觸過。
看著王永德空洞的雙眼,瘦削的麵龐,還有和王選宗有著幾分相似的鼻子和嘴,或許是局限於當時的攝影技術吧,總覺得哪裏說不出來的別扭。
照片看罷,想到明天還要早起繼續調查,我和瓔珞準備早一些入睡。
自從李丁事件以來,我總是會做一些奇奇怪怪的夢,而通過竇有道和高老太的解釋,再加上之後事實的驗證,我發現這些夢總是或多或少的預示著什麼。
但是現在接手了王永德的案子之後,我又恢複了李丁事件以前的睡眠狀態,閉上眼一覺到天亮,再也不做夢了。
我想這主要還是因為,當初李丁事件的時候,我是直接受害人之一。而這次王永德事件,雖說我經常能看到王永德,王永德卻並不想害我。
每次他都是繞過我去襲擊我身邊的人,所以一直以來我並沒有受到過什麼直接傷害,也並沒有再做過什麼夢。
可是今天晚上讓我意外的是,我這剛剛一躺下,卻又開始做夢了。
我夢到一間陰冷的破屋,破屋內掛著一盞不足5瓦的小燈泡,除了屋子中央放著一個石頭砌成的爐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雖說我根本不知道火葬場燒屍體的焚化爐長什麼樣子,但是我相信一定沒有眼前這個石頭爐子那麼簡陋。然而在當時的夢境中,我直接就把那個爐子理解成了火葬場的焚化爐。
這就好比你做夢的時候夢到自己多了一個哥哥。你明明從來沒有哥哥,但是在夢裏根本不用說明,從那個陌生人出現在你眼前的時候,你就已經知道他是你哥哥了。而我麵對這個石爐的時候也是這樣,自然而然的就認為是焚化爐。
很快的,我感覺到了自己這是身處在夢境之中。一般來說,當我們察覺到自己是在做夢的時候,都會很快的清醒過來,而我卻完全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
我警覺觀察了一下四周的情況,發現這間屋子並沒有出去的門,看來,這次這個夢境想要提供給我的線索大概就在這爐子上了,於是我就圍著焚化爐轉起圈來。
繞到焚化爐的後麵,我注意到爐子上裂了一道S型的裂口,而這裂口之中竟然透出一道光來,於是我忍不住上前往裂開的縫隙裏望了望。
我從縫隙裏麵窺探到,石爐裏麵躺著一個人。這個人並沒有穿著壽衣,而是我先前已經見過幾次的綠色格子襯衣。雖說還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但是我估計這個人應該就是王永德。
談不上驚恐,我隻是覺得心裏有些慌亂,隻見焚化爐裏躺著的人忽然坐了起來,整張臉對著我轉了過來。由於睡前我剛剛看過王永德的照片,所以看到那張臉的時候,我百分之百確定了這個人正是王選宗的父親,神秘失蹤卻又裝神弄鬼的王永德。
來不及做出什麼反應,忽然焚化爐內燃起了火焰,高溫高壓的火苗從四麵八方噴射出來,王永德渾身上下瞬間被火焰包圍了。眼看著王永德的臉漸漸燒焦,皮膚也逐漸縮水幹癟下去,王永德忽然對著我伸出一隻手來。而就在王永德伸出手的同時,我也從夢中醒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