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麵麵相覷,白劍歎息一聲,四人沉默了一會兒,還是輛龍晴性子活潑,人也機靈,看見大家沉默寡言,便當先開口微笑道:“王公子,你是怎麼來的?”
王風道:“剛才在瘴氣中我和諸位失散,一路疾衝,居然也衝了出來,落到離此不遠的地方,正好望見這裏有靈器豪光閃動,便趕過來看看。”
白劍嗬嗬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在這種凶險地方,還是人多比較好,是吧,龍姑娘?”
龍晴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呃,雨停了?”
白劍與王風一怔,抬頭向天空一看,果然不知何時,剛才還下個不停的雨,漸漸小了下去,此刻天色漸亮,連天空看去也仿佛開闊了幾分。
王風深深呼吸,隻覺得雨後林間的空氣,清新無比,仿佛還帶著絲絲甜味,滲入心底。龍晴回頭望了望那已經完全合攏起來的奇花,道:“這裏古怪甚大,這怪花也非善類,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此處吧。”
王風沒有說話,白劍微笑道:“龍姑娘說的對,我們走吧。”說著,他轉頭看了看王風,王風默默點了點頭。
當下四人整理一下,紛紛馭起靈器,騰空而起,王風在半空中沉吟片刻,對身後四人大聲道:“龍姑娘,白公子,媚娘姐姐,這片森林大的驚人,而且毒蟲異獸、種種凶惡之物數不勝數,隻怕那傳聞中的魔教總壇正是在這林間深處,我們接下來如何行動?”
白劍奮然道:“王公子,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王風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向龍晴望去,隻見龍晴麵帶微笑合十,顯然也沒有什麼異議,當下笑道:“如此也好,我們便好好探探魔教總壇!”
四人都是精神一振,催動靈器,化作四道光芒,向森林深處飛去。夜幕漸漸低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王風等四人搜索了半日,卻一無所獲,那傳聞中的魔教總壇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這倒也罷了,偏偏這片古怪森林之中遍布怪獸毒蟲,當真是大開眼界,其中頗有些匪夷所思的,有時候他們,飛過一棵大樹旁邊,一根枯枝居然也化作灰色毒蟲,張口咬了過來。如此下來,四人雖然修行過人,大都有驚無險地躲過了,但也不禁暗暗驚心。
此刻見夜色漸深,四人商量了一下,正好找到一塊林間大石,看去倒還平整,四人便落腳到上邊休息。白劍小心翼翼走到一邊,凝神戒備,同時將靈器白虎寶刀馭起,借著微光,仔細提防,挑挑揀揀,拾了些比較幹的枯枝回來,準備生火。
王風在一邊看著,突然忍不住苦笑一聲,白劍聽在耳裏,與他對望一眼,知他心意,不由得也是笑了出來。龍晴向周圍望了一眼,隻見森林中黑幕沉沉,沉吟片刻,向王風與白劍打個招呼,示意他們挨得緊密些,隨後深吸一口氣,口中緩緩頌咒,靈器“青龍神槍”從她體內緩緩祭起,片刻後柔和的青色光芒閃爍,擴展出去,在外圍形成了一道一丈方圓的青色光環,將四人籠罩其中。
夜色中,他們的麵色在“青龍神槍”柔和的光芒下,都被映出淡淡青色,王風與白劍都是名門出身,龍晴這一手法術自然看得清清楚楚,王風和白劍登時露出驚佩之色,白劍微笑道:“龍姑娘好靈力,佩服,佩服!”
龍晴微微一笑,道:“這裏毒蟲實在太多,隻怕這小小火堆之光,還不足以防禦,有了這‘青龍光圈’,今晚我們也不必擔憂這尋常的毒物了。”
這時場中氣氛漸漸安靜下來,四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隻聽見周圍深深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風。這風聲仿佛嗚咽一般,如傷心女子獨自哭泣,在林間輕輕飄蕩,掠過樹梢,拂過枝葉。
整座黑暗的森林,在漆黑的夜裏,突然有了生命一般,仿佛敞開了胸懷,讓它的子孫在它無限寬廣的胸口,自由地活躍歌唱。夜色更深,風過林梢。火光搖擺不定。龍晴閉目打坐,白劍仿佛也累了一般,合衣躺在火堆旁邊,似乎已經睡了,隻有王風依然坐在火堆的另一側,毫無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著那燃燒的火焰。他緩緩地,伸出手去,拿過一根枯枝,“啪”的一聲拗成兩段,輕輕投入火堆之中。
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去又旺盛了一些。王風忽有所感,向旁邊看去,隻見龍晴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默默地望著他。“王公子。”似乎顧忌到正在睡覺的白劍,龍晴特地放低了聲音,低聲道,“你怎麼還不休息?”
王風收回目光,重新看著麵前的火堆,過了一會才淡淡道:“龍姑娘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王風把手中的枯枝再次拗斷,然後慢慢投入火堆之中。夜幕漆黑,黑暗中的森林仿佛在遠方的寂靜裏,無聲地咆哮。龍晴默默地望著王風,微弱火光旁的那個年輕人,此刻身影看去仿佛有些孤單,卻又那麼倔強。古老的森林裏,越發寂靜了,冷冷的風中,仿佛有誰在那遙遠的天邊,悄悄歎息……
胡媚娘忽然地麵色一冷,迅疾轉過身來,悄悄的說:“有高人來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