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巍峨的四角宮殿在淡金色的陽光下,幾名身著鴉青色宮服的太監快速來到了金釘紅漆的朱門前,隨著宮門被緩緩推開,金色的陽光也慢慢地灑入陰暗的大殿。
一位年長的太監,站在殿外,輕輕甩動了下手中的拂塵,扯著公鴨嗓。
“卯時已到,百官朝見。”
各個朝臣早已在殿外等候多時,一個個身著赤色朝服,手執二尺笏板,頭戴長翅帽,列隊兩排,有序地跨過高高的紅漆門檻,進入大殿。
身著金色龍袍的皇帝早已坐在了皇位上,看著百官整齊下跪行完禮,便衝著身側的太監,微微一點頭,示意可以開始了。
魏公公接到示意,微笑著向皇上福了福身子,抬起頭看著殿上伏地而跪的文武百官,緩緩喊道,“起身。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話音剛落,便有一個清脆的聲音出現。
“臣,有事起奏。”
董修齊手執牙笏,向右大跨一步,站出隊列,恭敬地微俯著身子。
已年過五旬的皇帝,微眯著眼,看著這個幾月前就進了金榜的新科狀元,現任刑部侍郎的俊雅男子,年紀雖輕,但此人文采斐然,心下也是有幾分歡喜他的,問道,“何事啟奏?”
董修齊鞠了一禮,道,“臣請奏,彈劾戶部尚書劉擎。”
此言一出,群臣驚異。戶部尚書乃是從一品大官,他刑部侍郎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從六品官員,怎能彈劾比自己官高幾級的的官員呢。
想到這,立時就有官員站了出來,“皇上,刑部侍郎乃是從六品,彈劾從一品官員於理不合。”
董修齊瞥向此人,唇角一扯,露出一個微笑,“哦?王大人說的這個‘理’字,是道理的‘理’呢,還是禮製的‘禮’?”
“這個自然是……”身為太傅寺少卿的王大人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不過,不管王大人無論是說的哪個字也都無關緊要了。若論禮製,我朝並無官級限製彈劾官員的此類條例。若論道理……”董修齊轉了個方向,麵向皇帝,微微一躬,“臣子是君王的臣子,為皇上效忠辦事乃是天命所歸,不得欺瞞聖上又是作為臣子的準則,微臣彈劾尚書大人,是因為發現了一些事情危及了皇上的朝綱,作為臣子怎能隱瞞不報。難道王大人以為,下官僅僅因為自己的官級不夠,便罔顧聖上恩情,知情不報,蒙騙聖上,是為正理嗎?”
說到這裏,董修齊厲眼看向王大人,“還是說,王大人正是想讓我犯了這欺君之罪?”
“你……”王浩被董修齊氣的吹胡瞪眼,竟噎的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皇上被兩人的爭吵弄得頭痛,緊皺眉頭,拍了拍龍椅的把手,“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就少說幾句,被彈劾的劉愛卿都沒說什麼,你們兩個倒是先吵起來了。”說完,看向董修齊,“董愛卿先說說是什麼事情。”
“是。”董修齊恭敬施與一禮,“聖上可知,前幾日文城鬧的沸沸揚揚的傅家二子謀殺了尚書大人的庶子一事。”
“恩,朕聽說了一些,不是已經查明了不是傅二子所為嗎?”
“的確不是傅二子所為,而且真正的犯人也已經緝拿歸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