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綿睡了許久,最後是被顛簸醒的。
她朦朧的睜開眼睛,愕然發現自己正被人抗在肩上狂奔,而她的胃正擱在這人消瘦的肩骨上,他一動,她就想吐。
頭朝下腦充血的感覺委實難受,秦綿努力的蹬著腿,想告訴這位兄台您慢點跑,可那人非但沒有慢下來反而更快了,邊跑邊緊張的說:“小姐您再忍忍,前麵便是城門了。”
秦綿原本就充血的腦袋聽了更是雲裏霧裏,什麼小姐,什麼城門,不管三七二十一,她實在撐不住了,一閉眼就暈了過去。
等她再次醒來時是在一個搖晃的小空間裏,她迷迷瞪瞪的聽著外麵的馬蹄聲,漸漸清醒過來,她十分確信自己是在馬車裏,可她不是在九寨溝旅遊嗎?怎麼跑這兒來了,難道被人劫了?
秦綿急切的想知道自己的所在,下意識的去撩馬車的簾子,可剛伸出手去她便呆住了,這雙軟綿綿的小胖手是誰的!?
她穿越了?借屍還魂?返老還童?
驚濤駭浪般的震驚盤桓在秦綿的腦海裏,連馬車何時停下都不曾察覺,直到簾子被人挑開,陽光猛地照進來,她猛的打了個哆嗦。
貓身進來的是一位老者,雖頭發花白,但精神矍鑠,隻是眉宇間的疲憊似乎已幾日不曾休息,老者見她不說話,隻是蹬著一雙大眼睛看著自己,不免擔憂道:“小姐可是嚇著了?”
秦綿嘴上跟縫了線似的,張了張嘴,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出來,隻是慌亂的搖了搖頭,極快的消化著眼前的一切。
老者無聲歎息,“我苦命的小姐。“說著便伸手輕而易舉的將她抱了下來,秦綿才發現這幅身體輕的很,最多三四歲的年紀。
馬車停在一家簡陋的客棧門前,客棧不遠處便是大道,來這裏歇腳的多是販夫走卒,老者用寬大的披風將秦綿整個包起來,也蓋住她身上有些髒的錦衣華服。
客棧裏粗俗的說笑聲不絕於耳,老者跟店家要了一間房,快步抱著秦綿來到房中,小心的放在床上揭開披風,秦綿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環顧一番這間粗陋的房舍,又重新回到老者的臉上。
這會兒她已經緩過神來,明白弄清楚眼前的狀況才是最重要的,便不動聲色的問:“你是誰?為何要把我帶到此處?”
老者一愣,眼中閃過驚詫和心疼,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啞聲道:“小姐,您不記得淩伯了嗎?”
秦綿沒想到他一把年紀說跪就跪,心裏咯噔一下,在淩伯悲痛的眼神中,緩緩地搖了搖頭,一臉迷茫的說:“我頭好痛,什麼都不記得了。”
淩伯看著眼前如玉雪雕琢的女娃兒,一行老淚悄然滑落,突然膝行上前,一把握住秦綿的胳膊,莊重而低沉的說:“小姐,老爺被奸臣所害,淩家一夜滅門,是夫人拚了命才讓老奴將您帶出淩府,您是淩家最後一滴血脈,您的名字是淩傲霜,萬不可忘記,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