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靈榭也不確定,能不能找到那根簪子,但總想碰碰運氣。
當初他們遇襲的地方在樹林深處,根據記憶,他們走了大半日便找到了當初遺棄的馬車。
那受傷的青白臉男子已不見蹤影,扒開新覆蓋上的一層落葉,還能看見下層樹葉上點點的血跡,多半是嚴慨的血。
小人兒低著頭在地上找了半天,頭上的布穗子在臉頰上晃來晃去,林若渝淡淡的提醒道:“別找了,我死不死跟你有何關係?”
她頭也不抬的說:“年級不大,記性卻不好,你現在可是我的人,你若是死了,我上哪兒找不要錢的侍衛去?”
聞言,林若渝剛剛有些回暖的心噗通一聲又落進土裏,頗有些無奈的垂目,卻無意瞧見藏在落葉下麵的一個閃閃發亮的東西,他忙矮身撿起來,目光一凝。
靈榭也注意到這邊,走上前一看,小眉毛皺起來冥思苦想,“我怎麼看這玩意有些眼熟呢?”
“這是精衛的隨身腰牌。”
靈榭恍然大悟,卻怔住了,林若渝見她小臉發白,以為她是身子不適,“你怎麼了?”
她木然的轉動眼珠看向他,“我方才發現了一些還未被落葉蓋住的馬蹄印。”
精衛確實追到了此地,而且,剛離開不久!他們若是發現了被遺棄的馬車,一定猜測他們走不遠,便會在周圍的村落挨個搜查!
那麼嚴慨……
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喊了聲:“回去!”
走了大半日的路程,即便走的再快,回去時天色也已經擦黑,他們走到村口時沒有著急進村,而是觀察了村口泥土上的印記,果然有許多雜亂的馬蹄印,而且數量不少。
靈榭的心無形中被一隻大手攥住,心驚的望向香雲家的方向,拔腿便要往村裏跑,卻被林若渝一把拽住。
她一邊掙紮一邊喊,“鬆手!他們要找的人是我,不能害了嚴大哥!”
林若渝自從認識這丫頭,見過的都是她霸道,早熟,甚至有些手辣的一麵,從來沒見過她這般擔憂心急的模樣,他拽著手腳並用要揍他的小丫頭,好不容易躲進一處陰影裏,才皺眉喝到:“鬧夠了沒有!你回去就能救得了他嗎?”
掘起來的靈榭脾氣大的很,她一腳踹到他的膝蓋上得以脫身,倒數著兩根小眉毛雙眼通紅的瞪著他,“救不救得了不是嘴上說就成的,嚴大哥因我猜無辜受累,讓我如何坐視不管!”
她被抓回去最多再進一回地牢,嚴慨就沒那麼好過了,秦恪手裏的沐園名揚天下的便是那殘酷的刑法。
林若渝瞧著她小兔子似的紅眼睛歎了一聲,聲音軟了下來,“所以你就這麼大搖大擺的去救人?”
兩人悄悄爬上牆頭,偷了件打著補丁的舊衣裳,頭發弄亂,臉上擦上土和泥巴,才一路朝香雲家飛奔而去。
遠遠地,就看見精衛正挨家挨戶的搜查,那一身身雪白銀甲在傍晚的餘暉裏紮眼的緊,二人對視一眼,順著小路鑽進了還未被搜查的香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