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笑眯眯道:“你嘴甜,說的話好聽,哀家喜歡。”昭貴姬連連得意,請了安坐下巴巴兒看著眼前的熱鬧。
熙妃端起一碟糖漬話梅呈給太後,笑道:“太後娘娘嚐嚐臣妾的小廚房做的話梅,很是可口生津。臣妾知道太後不喜太甜,不敢多放糖,味道卻更好,酸甜相宜。”
太後撚起一顆細品,道:“你這孩子最有心。”
昭貴姬道:“熙妃姐姐最細心不過了,臣妾很仰慕呢。”
太後點著昭貴姬,卻是笑著道:“說來,你呀著實也要學學貞慎丫頭和清淺的穩重,你與貞慎這丫頭親,怎麼半點學不來。”
安檀心底一震,她們二人果真連成一氣。安檀暗自咬牙,舊時在王府,她們二人恩寵不相上下,每每相見必要針鋒相對,如今卻能聯手,看來自己已是她們的心腹大患了。
昭貴姬羞赧一笑,如同一支紅梅,豔麗無雙,“臣妾天生是這性子,可沒法與二位姐姐相比。”
貞慎夫人淡淡笑道:“太後喚臣妾丫頭,臣妾倒不好意思,如今臣妾也有二十三歲,擔不起丫頭這樣俏麗的詞兒了,倒是元妹妹和昭妹妹擔得起些。”
太後掃了一眼安檀,道:“元妃向來都是丫頭脾氣,娉之也是嬌俏慣了的,也難怪皇帝喜歡。”
太後一語之中稱謂上早已親疏分明,安檀似乎別人打了一個耳光,十分羞惱不自在,隻是麵上不敢露出來,隻勉強笑道:“臣妾這些小性子登不上台麵,叫太後見笑了。”
薑修儀笑對太後道:“元妃娘娘的小性子算什麼呢。前些日子那白芳儀才真真是…”
昭貴姬一笑,把薑修儀的話頭接過來,“修儀這是什麼話,白芳儀年紀小,使些小性子也是應當,元妃是比不得的。”
“這話不錯,”太後道,“元妃不大,年歲也不算小了,該有些端莊的樣子,不能再一味的耍性子。元妃,你記下了?”
安檀忙起身行禮,“臣妾謹遵太後懿旨,不敢有違。”
太後掃過安檀,安檀愈發低著頭不敢有一絲疏忽,太後徐徐道:“聽聞白芳儀小產那日,你在承光殿?”
安檀心底一慌,“是…臣妾做了些冰碗和點心,給皇上送去降降暑氣。”
太後麵容和藹,語氣卻森森漸冷:“如此說來,皇帝因著一碗冰碗和幾樣點心耽擱了半個時辰?”太後氣定神閑,卻是冷哼一聲,“元妃的手藝愈發好了。”
安檀羞臊難當,不敢答話,隻把頭深深低下,下顎幾乎能觸到衣料的柔滑綿軟。昭貴姬泠泠一笑:“太後可別怪元妃姐姐,宮中女子眾多,能留得住皇上的心的,可隻有一個元妃呢。”
安檀看了一眼熙妃,隻見她低著眼撥弄碗中的湯汁,似乎事不關己,安檀咬咬牙道:“臣妾不敢,皇上掛念臣妾有孕故而寵眷優渥,臣妾卑微之軀何足掛齒,皇上是心疼臣妾腹中孩兒罷了。”
太後眼風一揚,“元妃這是提醒哀家呢,若不是你說起,哀家倒忘了。虧你有著身孕還這樣意氣風發地霸著皇帝!隻有你的孩子金貴,白芳儀的孩子就不是皇帝的子嗣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