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年。”
她醉了,叫著他的名字。
陸深回頭,就看見女人眼角滑過一滴透明的淚,想伸手替她揩去,卻再沒有動作。
他就這樣看著她,溫柔的目光逐漸變深,變得深不見底。
他以為她在給他機會,而他給她時間。
卻原來她心裏從沒有放下過那個人。
多諷刺,又多令人悲傷。
…………
酒醉的後果就是,第二天早上十點多的時候她才從床上醒來。
睜開眼就看到小白趴在床邊盯著她,“媽咪,你終於醒了。”
“怎麼了?”
小白揚了揚手裏的白紙,“我起來就沒看到陸叔叔,剛才在樓下茶幾上看到這個?上麵有幾個字小白不認識,媽咪你看看。”
許如笙拿過信紙,就看到男人如遊龍般好看的字體。
“阿笙,爺爺生病了,我去美國一趟。”
陸老,生病?
他怎麼一聲不吭地就走了,也不和她說一聲?
有這麼著急麼?
許如笙從床上起來,拍了拍小白的腦袋,低聲細語的說道,“是陸叔叔有事情暫時離開了……小白餓了吧,走,媽咪給你做早餐?”
小白看著媽咪穿上鞋子,緩緩走進洗手間,然後裏麵傳來一陣水聲。
許如笙洗了臉,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臉色有些差,一雙眼睛也沒什麼色彩。
陸深走了……
這個家裏,又隻有她和小白了。
陸深回去,真的是因為陸老病了嗎?
那個老人的手段她不是不清楚,他一向不喜歡陸深和她在一起,所以……
這樣的後果她早就料到了。
可即便早就知道,內心還是跟失去了什麼一樣,空落落的。
不得不說,有陸深在的時候,她整個人都可以很輕鬆很舒服,他不在,她就覺得落寞。
也許是因為有過溫暖,所以溫暖一旦失去,就格外懷念吧?
出去的時候看到床頭上的手機。
拿起,放下。
許如笙最後還是沒有給他發一條短信。
哪怕隻是——我知道了。
陸深一走,許如笙就把之前自己家裏麵請的保姆重新給找了回來。
一方麵是因為家裏這麼大她一個人做家務實在是有些不方便,另一方麵是因為她每天在畫室的時間也比較多,偶爾因為一些事情也要出去,放小白一個人在家裏她也不放心。
總不能每次都麻煩Lucy吧?
保姆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女人,長得和善,和小白也特別親近,接到她的電話當天下午就來了。
到家的時候還買了很多零食和蛋糕,“小白喜歡,我就多買點。”
許如笙把目光落在她口袋上的時候,保姆是這樣說的。
平常許如笙都叫她Anna,對方一頭金色頭發,臉上盡是嫵媚成熟的笑意,在陽光下煞是好看。
小白看到蛋糕就忍不住拍了拍手,歡呼道,“Anna阿姨,還是你對小白好,你都不知道小白都好久沒有吃蛋糕了……媽咪都不準我吃蛋糕。”
“甜食吃多了會胖的,媽咪也是為了你好。”
Anna笑著,然後幫小白拆開蛋糕的盒子。
許如笙已經走了過來,看到桌子上的抹茶味蛋糕,笑了笑,“不是不要你吃,是讓你少吃點……”
她哪裏有那麼壞心腸了?
Anna看著小白吃著蛋糕,然後側臉看著托腮淡淡微笑的女人,眼底閃過一絲柔柔的光芒,緩緩開口,“對了Amy,我剛才看到隔壁好像有人搬來了,好像還是個華人。”
“是嗎?”許如笙挑眉。
她隔壁已經很久沒有住人了。
原來的那家人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搬走了,之後很久都沒有新的房客來住。
“對啊,我看新來的好像是一位先生,長得還不錯,說不定是為了接近你,近水樓台先得月?”
Anna和許如笙倒是認識了很久,兩人關係也還不錯。
所以經常開點玩笑。
許如笙搖頭,目光掠過Anna,低聲,“你別打趣我了。”
“……”
Anna看著許如笙的臉,笑著沒有說話。
一旁的小白弄得滿臉都是奶油,許如笙抽出紙巾幫她揩了揩嘴,然後準備出去一趟。
“我先出去,你在家裏陪著小白,有事打我電話。”
Anna點點頭,看著許如笙轉身出門,目光很久都沒有收回來……
許如笙出門,是打算去附近的超市買一點日常用品的。
家裏麵的一些東西都用得差不多了,剛好她今天下午又沒什麼事,就想出來買點東西。
不都說女人在花錢的時候心情最好麼?
試一下也無妨。
從食品區逛到生活區,購物車裏東西已經差不多要滿了,忽然想起廚房裏麵的東西好像快用完了,於是轉身又打算去買點醬油之類的東西。
剛準備拿下一瓶醬油的時候就發現有人和她拿了同一瓶,抬頭,就看到那個好像已經有幾年都沒有見過的男人。
傅斯年。
“你要?”
他鬆手,看著她,一張臉上沒有多少的表情,隻是那雙眸子緊緊地落在她的身上,讓人多少有些不安。
許如笙另外拿了一瓶醬油放在購物車裏,轉身就準備離開。
剛轉身,就聽見身後的聲音。
“斯年哥,是你啊?”
傅斯年剛準備追上已經走遠的女人,手臂卻被人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