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如笙咬唇,“明天我換門就是了。”
換個有報警裝置的門。
這個畫廊是她當初直接購買入手的,之後隻做了簡單的裝修,也沒有添加什麼防盜設備。
以前一直有點僥幸心理,現在出了事,她才想起來得換了。
傅斯年低笑,嗓音低啞,“就這樣?”
他說這些,是想告訴她他對她的心,他都已經受了傷,而她卻一句話都沒有。
還真是夠讓人傷心的事情。
許如笙眨眼,看了一眼已經暗掉的天色,也不和他糾纏,直接上樓去收拾東西。
下樓之後傅斯年已經不在。
她關上門,然後打車回家。
陸深還沒有回來,Anna在客廳裏等她,她開門進去的時候就看到Anna臉色蒼白的坐在那裏。
眉眼裏閃過一絲擔憂,她把鑰匙扔在茶幾上,然後就伸手去碰她的額頭,“你生病了?”
Anna在發燒,她手掌一覆蓋上去就燙得抽離。
連夜把Anna送到醫院去,許如笙直到十二點才回到家中。
小白已經睡著了,陸深的門大開,裏麵的燈光漫延到了外麵。
許如笙隻往裏麵瞥了一眼就打算轉身離開,身後卻忽然傳來一陣腳步聲,她心髒一挑,臂膀就被男人有力溫厚的大掌握住,身子被翻轉了過去。
整個九十度,她嚇得睜大了眼睛。
“陸深!”
她一時間心慌意亂,呼吸之間全是男人剛沐浴過後清新好聞的味道,還有他身上的溫度……
於是她下意識地就想逃開。
陸深眉頭一皺,“阿笙,你躲我?”
許如笙咬唇,抬起頭來看著他,雙手還裸照他的臂彎之上,整個人如同被他環抱住的姿勢。
眼神不自覺地閃躲,她麵色透著一絲絲蒼白,聲線似乎也有些不穩。
“沒有……”她否認,也不肯看他的眼睛,低聲說道,“我剛才把Anna送到醫院去,現在才回來。”
她眨了眨眼睛,臉色有些疲憊,說話的時候甚至帶了點歎息,“陸深,我累了,我想先去休息一會兒,可以嗎?”
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
陸深看著她的臉,菲薄的雙唇一挑,然後緩緩鬆開她的手,動作極慢,像是特別舍不得一樣東西,卻又沒有辦法再繼續把它握在手心裏。
於是鬆開,是唯一的結果。
但他在某些事情上絕不會繼續隨她去,該努力她,那就沒有任何理由去放棄。
她是他少年時候的信仰,也是他這麼多年堅持下來的唯一,他做不到放開她手,瀟灑離開。
於是這場愛情,大不了魚死網破,血雨腥風吧!
“好,你早點休息。”
陸深退了一步,低聲說道。
許如笙心口一陣說不出的難受,但終究她什麼也沒說,隻是點了頭就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夜色已深,她洗完澡躺在床上,很快就睡著了。
…………
要說這一夜睡得怎麼安穩其實也並沒有,昨天晚上一晚上她都沒怎麼睡,於是她一睡不著腦子裏就全是那個男人淡漠斯文的那張臉,或笑或惱,反正就是陰晴不定。
許如笙在床上保持著那一個姿勢動也不動,可卻總感覺自己身後有人似的,就如同黑夜裏藏了一雙眼睛,她的一舉一動,如同都被人落在眼底。
糊裏糊塗地想了很多事情,從年少的鮮衣怒馬到如今算是塵埃落定的一切,她終於拉上被子蓋住了頭,沉沉睡意洶湧而來。
第二天一早,她迷迷糊糊感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臉,她一夜都沒有睡好,此刻加上起床氣就有些生氣。
揚起手拍了一下自己臉上的手,她嘟噥著開口,“走開。”
陸深勾唇,有些留戀不舍地把手從她臉龐上拿開,蹲在床邊,就這樣靜靜看著床上女人的模樣。
外麵陽光已經很好了,女人賴床的樣子顯得格外慵懶好看,帶著一點棕色的卷發在陽光下變得金黃了一點,襯得她皮膚越發的白,嘴唇微微張著,顏色帶了點櫻桃紅。
像是一個睡美人。
陸深笑了一下,在她耳邊低聲開口,“阿笙,該起床吃早餐了。”
她飲食一向不怎麼規律,所以讓她每天按時吃飯這件事情,就落在了他和Anna的身上。
Anna住院了,那這就自然是他的事情了。
許如笙緊緊閉著眼睛,腦子很快清新了過來,隻是還是不想起床。
“我困,讓我再睡會兒。”
她是真的困……
陸深沒有再說什麼,她想睡覺,那就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