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已近,年前,我們挖出了徐州大鼎,將徐州鬼道震住。
同時,失去了第三道魄。
本應該渾渾噩噩,但是因為意識海中多了一尊大鼎,我反而變得更加的強大了,身體外麵如果不克製的話,甚至帶著盈盈流光。
如果此刻,我無事忙碌,便可去西方,可以冒充上帝,也能冒充神子。
父母早已不見蹤影,我帶著赤靈三女和老虎走進了那間竹製成的屋子。
屋子的門開著,還有打掃過的痕跡。
我的身子開始微微顫抖,當然不是害怕。
依照如今我的實力,即使他們出現,也不是我一合之敵。
隻是心中有些亂,當初,我就是踏進這個屋子之後,才開始了如此離奇的曆程。
如今再回首,已然物是人非。
這裏的一切都那麼熟悉而又陌生,似乎靈魂深處的歸宿便是此地,又似乎從未踏足。1
廚房在中間院子裏,院子裏有一口古井,古井之上,便見蒼天。
腳下是巨大的青石板,已經生滿了青苔,天空中落著一些小雨,靜靜的打在了我的臉上。
古井邊上,還放著一個用繩子牽著的水桶,水桶裏裝著清澈的水。
我走了過去,倒影出變化的臉龐,和肩膀上的三顆將星。
繩子淩亂的丟在地上,似乎主人已經驚慌離去。
我走到了灶前,裏麵燃燒著暗淡的火光,讓我眼神微微眯起。
老虎突然不安的低吼了一聲,眼神緊緊的盯著前方的一扇竹門。
吱呀!
聲音有些刺耳,竹門推開了,從中走出一個婦人。
她就站在門前,靜靜的看著我。
此刻,心中無比的沉重。
“我們在外麵等你。”
赤靈說了一聲,拉著宮憐走了出去,而雲裹兒則有些遲疑,隨即還是通往。
老虎低著尾巴,也被帶了出去。
“你回來了。”
她開口了,突然就笑了。
笑聲當中,落下了幾滴眼淚。
心裏無比的惆悵,如今的我已經不是往日的我,從一切看來,始終疑雲重重。
“我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輕輕的走動在屋子裏,將手中的鴻鳴刀丟在了院子外麵。
凜冽的刀光,逼人的殺意,會破壞了這裏的寧靜,我不喜歡。
古井之旁,似乎出現了一個小孩的影子,嘻嘻的笑著,黝黑的皮膚,正趴在井口玩耍。
他旁邊站著一個婦人,走過去將他提了起來,拿出一邊的黑鐵尺,在他屁股上敲了幾下。
啵!
空中落下了一滴雨,將畫麵打的粉碎。
小孩不見了,隻有婦人還待在這。
她慢慢的走了過來,打開了鍋,一陣清粥的味道撲麵而來。
她盛了一碗,遞到我麵前。
“喝點粥吧,早上怪冷的。”
我伸出手端了過來,手卻顫抖了起來。
為什麼?
為什麼我的命運是這樣的?
我不想要肩上的將星三顆,也不想要飛天縱地睥睨三界的神通,隻想靜靜的坐在井旁,抬頭看看天空,每天能安心的喝著這碗粥。
為何?
為何?
我含著淚,將這碗粥喝了下去。
她又盛了一碗,端在了手上,往裏屋走去。
“他病了,或許支撐不了多久了,是因為陰氣入體,你去看看他把?”
我身子一震,死死的憋住了眼淚,點頭隨行。
竹門被推開,傳來了咳嗽的聲音。
“怎麼有人過來!”
竹床之上,厚厚的被子蓋著濃濃的陰氣,裏麵傳來了他的聲音。
“是孩子回來了。”
婦人端著粥,回了一聲。
被子一抖,安靜了下來。
“哎。”
良久,屋子裏傳來了一聲輕歎。
相對,終究無言。
生育之恩,追殺之仇,這些夾雜到了一塊,又如何去解開呢?
我走上前,倒掉了碗裏的粥。
她看著我,眼淚流下,卻一言不發。
從那雙晃動的眸子裏,我看到的是心傷。
我劃破了手腕,放了一碗血,放在了桌子上。
“喝下去,陰氣盡散,沒有人會來打攪你們的生活。”
我不能再待下去,我不敢保證自己的眼淚是否能收住。
孩子,最有資格哭泣的地方就是父母身邊,而我,沒有。
。。。
“不要相信你身邊的任何一個人,相信我一次。”
被子裏傳來的沉重聲音,始終在我耳邊響起。
“不要相信發生的任何事情,好的事情,不一定對你好。”
她將我送到了院子門口,流著眼淚,為我關上了竹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