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晚上八九點的時候,渺渺趁媽咪出去,趕緊撥了個香蕉,啃得不亦樂乎。
隻是嘴裏還有些碎碎念,“不準我吃,不準我吃,我哪裏胖了嘛,媽咪真壞。”她邊啃還邊低下頭看了看肚子上擠出一圈遊泳圈,撓了撓頭當做沒看見。
以休養生息為由,她竟然還要在這裏再待上兩三天!渺渺揉了揉腦袋,作勢歎了口氣。
“渺渺,歎氣做什麼?”陳姨進來,笑眯眯的看著她,手裏端著各式各樣的水果拚盤。
渺渺眼疾手快的把香蕉皮扔到垃圾桶,口裏塞得滿滿的,做賊心虛的回道,“姨姨,這些水果是給我吃的哦。”
陳姨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拿了張紙細心的給她擦了擦嘴角殘留的香蕉,點了點她鼻子,“好好好,給渺渺吃,長成一個小肥豬羅。”
“哪裏有。”她嗔怪的回了句,喜滋滋的搶了那盤水果過來,就要大快朵頤,忽然黑彈珠似的眼睛轉了轉,討好的望著陳姨,“姨姨,你吃。”
叉了一塊西瓜遞到她麵前,陳姨一臉笑意的一口吃下去。
渺渺吃了一口,又喂姨姨一口,這樣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竟然飛快就見底了,渺渺還意猶未盡,忽然門碰的一下被打開來,刺耳的聲音嚇得她一抖,最後一塊哈密瓜咕嚕嚕的滾到床底下去。
看著媽咪焦急的神色,渺渺默默的咽下那句哀嚎。
“渺渺,快過來,你哥他···出事了。”
渺渺怔了怔,才從床上跳下來,飛快的穿上拖鞋跑過去,媽咪很少喊蘇晟是她的哥哥,現在這樣喊,也許真的發生非常糟糕的事情了。
渺渺有些慌張,跑到媽咪麵前的時候竟然差點自己絆倒自己。
她心裏很複雜,哥哥是一個大壞蛋,但是他還是她哥哥,現在哥哥出什麼事了?
夏若什麼也沒說,抿了抿嘴唇,眼眶還帶著一點淺紅色,睫毛上濕漉漉的,扯著渺渺就快步往外走去,沿途一個個保鏢無聲的跟上來。
外麵正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細雨綿綿,幾不可見,像極了惆悵詩人的筆墨。西裝保鏢利落的撐了一把傘,一群人急急忙忙的從住院部趕到急診部。
夏若和渺渺進來的時候,正好撞上蘇重坤趕回來,連傘都沒打,匆匆忙忙的淋了一身雨,西裝上深深淺淺的雨的痕跡。
兩人一對視,夏若忽然就捂住嘴,眼淚跟斷了線的雨一般,林林落落的掉下來,看得人心裏發疼。
蘇重坤幾步走過來,輕輕抱住她,不住安慰,“沒事沒事,沒有大礙。”
渺渺心裏有些害怕,哥哥到底怎麼了?她軟軟胖胖的手小心的伸出來,攥住爸比西服的一角。
“渺渺,你哥哥沒事啊。”蘇重坤也一把攬過她,一家子團團抱在一起。
“傻孩子,我的傻孩子······”渺渺聽著媽咪哽咽的話語,心裏頭直泛酸,吧嗒吧嗒的眼淚珠子也掉下來,開了哭腔,“媽咪你別哭,渺渺難受,嗚嗚嗚······”
蘇重坤無奈的哄著一大一小,心裏抑製不住的焦急,蘇晟這孩子,恐怕真的要···殘疾了。無聲的歎了口氣,帶著這兩個淚流不止的步伐沉重的走到急診室。
冰冷蒼白的長廊,幾排藍色的椅子,盡頭是刺目的紅燈亮著。不記得有誰說過,任你權勢滔天、富甲天下,在生命麵前,依舊脆弱而渺小。
渺渺心疼的抹了抹媽咪臉上的淚珠,扶著她在椅子上坐下來,殊不知自己的小臉蛋也是淚痕斑駁。
蘇重坤麵色有些複雜,起身去窗戶邊抽了根煙,他這個兒子從來就會惹禍,花名遠撥,以前還會懲戒他,慢慢的全家人就有些麻木了,尤其幾年前出了那件事後,他跟夏若就當沒這個人,眼不見心不煩。
手機忽然傳來震動,他揣在懷裏的手機一向是私人電話,看了看屏幕上的名字,按了接通。
“恩。”
“你要過來?”
“行吧。”
“還沒。”
“好。”
他剛掛了電話,手術室的門無聲的推開,一襲雪白的白大褂醫生摘了口罩,看著圍過來的一家子,難得的歎了口氣,對蘇重坤道,“蘇先生,我們已經盡力了,您兒子的眼睛已經···摘除的非常徹底,而且神經已經損害,我們隻能保證另外一隻眼睛不被感染,另外···”他看了幾人慘白的臉色,頓了頓才接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