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天空裏蒙蒙的有一層露水，濕濕的，籠罩在心頭。
墓園的四周似乎格外蒼涼，連日出也帶著些許涼薄。
這是顧涼第一次真實見到父母的墓地。
隻需一眼，顧涼便確定墓碑上的照片是她的爸爸媽媽。她和媽媽的眉目很相似，平和中又不乏執著，如牡丹般綻放著美麗。
顧涼跪在墓前，將潔白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心裏忍不住酸楚。
忘記了關於父母的回憶，不代表沒有傷痛。因為缺失，更覺傷悲。
“嗒嗒嗒嗒……”
深沉清遠的手機鈴聲從背包裏傳來，在靜謐的墓園裏尤為空靈，聲聲入心。
站立在一旁的肖默凡看了眼顧涼，拿出手機按下接聽。
“喂。”
肖默凡應答後，對方的電話沉默了兩秒鍾便掛斷了
肖默凡掃了眼手機號，不聲不響的將手機放回包裏。
在墓園停留了近一個小時，兩個人才踏上返回的路途。
肖默凡看了眼安靜的顧涼，問：“公司想在美國開發茶飲事業部，你跟我過去。”
人都是健忘的，再轟動的事件，隔上一年數月都會被遺忘。帶著顧涼來墓園祭奠，算是給她一個實質性的交代。美國的拓展也安排好了，肖默凡打算帶走顧涼，免她再受此事影響。
“可是，茶飲作為國飲推向國際市場屬於文化產業，從經濟角度來看很難在短期內得到良好發展。在家這兩天，我發現盛弘在大力推廣醫療器械。其中最新研發的三款產品，有一款還被列入國際醫療行業頂端產品。從集團發展角度來看，應該集中精力占領國際醫療市場。”顧涼看著肖默凡認真道，“茶飲成功的案例也有，大部分都是以飲料或者零售加盟的方式。如果這樣的話，將事業部建立在京都不是更合適麽？”
一個早上顧涼都一聲不吭，現在竟一本正經的質疑肖默凡的決定。
原本以為顧涼在家隻是研究黑暗料理，沒料到也關注了集團的走勢，這點讓肖默凡有些吃驚。
“前兩年買了桐木關的茶園，在巴黎、華盛頓作了試點都還不錯。”肖默凡淡淡解釋道。
“即便如此，那……”
來電打斷顧涼要說的話，從背包裏找出手機按了接聽。
陌生的電話號碼。顧涼有些疑惑，又禮貌的應答：“喂，你好。”
“顧小姐。”
顧涼確認道：“對，我是顧涼。”
“我給你的手機發了點東西，您有空的時候看一下。如果感興趣我們見一麵，時間地點我也附在了文件上麵。”
話音剛落，手機裏便傳來了忙音。電話那頭的聲音陌生而客氣，卻讓顧涼感受到了不懷好意。
手機返回主頁麵，果然有兩條未讀短信。
點開一看，內容是一張圖片和見麵的時間地點。
放大圖片，顧涼怔了怔，臉上的表情也都僵硬。
圖片是一份她簽署的捐卵協議，如果說文件是偽造的，那麼她自己的簽名如何偽造？而受理機構，正式前幾天報紙上查獲的那一家。
肖默凡拿過手機看了一眼，眉心皺了皺，黑亮的眼睛裏有濃得化不開的霧氣。
“我會處理。”他的聲音清晰而低沉。
肖默凡握住顧涼的手，指尖溫暖，心頭苦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