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全程靠著牆壁走,不記得彎了多少個彎,踏過多少條水溝。
累了就原地坐下休息一會兒,渴了餓了就捧幾捧水喝。可不管怎麼走,怎麼繞,都看不到一點光亮,看不到任何一點希望。
水流的聲音越來越大,陰冷的風不斷的往身上灌。
按下打火機,顧涼看到橫在眼前的一條河,足足有五米之寬。
過不去,就隻有回頭一條路。
回去?能逃得出去麽?傅寧濤有沒有回來?
回頭的顧慮太多,顧涼嚐試性的往眼前的河裏走,淌了一下,水一下子就沒過腳踝。
閉上眼繼續向前,向前,還未走到中央部分,水就直接沒過胸部。水裏的溫度出奇的凉,她意識到自己必須回頭上岸,水流的壓力和溫度都讓她舉步維艱。
不回頭,就真的隻能死在這條河裏了。
本來就陰森寒冷的洞裏就凍得人瑟瑟發抖,現在又在水裏淌了一趟。顧涼能深切感受到體內的溫度在下降,連血液都開始冰冷。
進不得,退不得。
她靠著牆壁坐下,抱住膝蓋想要給自己一些安慰。她像鴕鳥一樣將頭塞進膝蓋裏,努力給自己一點溫度。
…………
肖默凡趕到東山的時候,廣修傑正帶著一群警察漫山遍野的搜查。
“怎麼樣?”肖默凡望著滿山的燈光,不無擔憂的說,“動靜這麼大,會不會打草驚蛇?”
“目前沒有任何線索,警犬也找不到。”廣修傑歎口氣,“怕就怕綁匪發現我們,咱們這個陣仗的確對嫂夫人不利。”
“什麼時間過來的?”
“來了快一個小時了。”廣修傑看了看腕上的手表,“沒發現有人靠近。三少那邊也沒有任何線索,手機出現在西山應該隻是聲東擊西。”
“讓你的人都撤吧。”肖默凡想了想,“你留下就夠了。”
廣修傑四下看了看,招了招手,“副隊,過來。”
一個身材高大,滿身都是泥濘的男子小跑了過來。
廣修傑拍了拍他的肩,“這邊交給我,你們回去順著傅寧濤繼續查。除了他的車以外,重點查一下有沒有被盜的,可疑的套牌車。有線索,隨時跟我聯係。”
“好。”副隊點點頭,“那,您自己注意安全。”
“恩。”廣修傑應道,“你的槍給我。”
看著隊伍都逐漸散去,廣修傑將搶遞給肖默凡。
“來,抽根。”廣修傑又從口袋裏掏出煙,遞了根給肖默凡。
他接過煙,想了想卻捏碎在手心裏。
“不了。”肖默凡輕聲,“我老婆不喜歡。”
廣修傑看了眼肖默凡,又低頭給自己點了根香煙。
自他認識肖默凡以來,肖默凡就隻有顧涼這麼一個軟肋。他對顧涼好,眼裏從來看不見任何其他的女生。
在他的眼中,顧涼是那麼的好,似乎隨時都會被別人搶走。
所以,他想盡辦法截下顧涼所有的追求者。
顧涼十六歲,他在摩天輪上表白,預定了她的一生;
顧涼十八歲,他在媒體上宣布訂婚,許了她一個未來;
顧涼二十三歲,他舉辦了世紀婚禮,承諾照顧她生生世世。
廣修傑看著眼前的這個七尺男兒,頹然的坐在地上,仿佛這個世界都盛不下他的憂傷。
這個時候,安慰的話,真的不知道可以說些什麼。廣修傑隻能陪在一邊,抽著煙分析眼前的局勢。
在他點燃第三根煙的時候,肖默凡的手機劃破黑夜的寧靜。
“東山!”席晨灝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帶著隱隱的喜悅,“傅寧濤的手機信號在東山出現了一次,應該就在東山附近。”
“能鎖定具體坐標麽?”
“信號就出現了一次,孫子還在追蹤。”席晨灝答道,“一個小時之前閃現了一次就消失了。”
他口中的孫子是孫擎宇,是個天才技術男,幫助肖默凡等人解決很多技術相關性問題。
“一個小時之前有信號出現。”肖默凡掛了電話說,“那個時候你們會不會已經被發現了?”
“如果這樣說的話,那真的就危險了。”廣修傑的心也跟著一揪。
敵在暗處,他們就變得很被動。
肖默凡也沒有接話,隻是打開手機地圖,細細的研究。
時間上,已經不允許他再也任何的耽擱了。
早在之前孫擎宇就開發了一款地圖,比市麵上的任何一款都要精細。很多其他軟件沒有標注的地方,他都記錄了下來。
當年為了開發這款軟件,孫擎宇花了近一個億招聘人員,全國各地走訪。所有位置上傳的權限,都掌握在他一個人的手上。
“修傑。”肖默凡將手機屏幕放大,“進入峰洞的話,信號是不是會自動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