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柳儀琳出去,顧涼起身拿起噴壺,往桌子上的玫瑰花上噴了點水。
她喜歡香檳玫瑰,不似紅玫瑰那般嬌豔,也不像白玫瑰那般無辜。它優雅,沉著,又不咄咄逼人。
顧涼認為,做人也當如此,溫和卻不乏力量。
她更喜歡肖默凡送她的香檳玫瑰,因為它的花語是:隻鍾情你一個。
而她所需要的愛情,也正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辦公桌上的座機打斷了她的沉思,顧涼拿起電話:“你好,我是顧涼。”
“顧總您好,我這邊是前台。”電話裏說,“有位姓舒的小姐想要見您。”
舒……顧涼隻能想起舒慕嵐。
沉默了數秒,顧涼開口,“帶她進來吧。”
不到兩分鍾,舒慕嵐便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進來了。
她還是和以前一樣,驕傲,目空一切。藍色的高腰豎條紋連衣裙,銀色的高跟鞋,再加上黑色的眼液微微往上挑,頗有一點刁蠻公主的意思。
“舒小姐。”顧涼也不起身,隻是微笑。
“顧涼。”舒慕嵐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她的眼睛:“我們講和吧!”
她桀驁的看著自己,沒有一絲真誠的樣子。顧涼啞然失笑:“我們,不曾有過矛盾吧。若有,也是你記恨我打了你一巴掌。”
那一巴掌,舒慕嵐做夢都想忘掉。她從來沒有像個小醜一樣,在公共場合被人修理。偏偏顧涼,還一次次的提醒她這件事。
舒慕嵐臉上紅一陣白一陣,她抑製住心裏的怒火:“你被綁架這麼大事,媒體不報道,但是圈裏人都知道了。今天看到你這張可能已經毀容的臉,我也沒有半點戲弄和嘲笑。這,是我跟你講和的誠意。”
誠意?當初在星尚莊園夥同周言雅下/藥的時候,怎麼不講誠意?此刻,她又因為什麼原因來主動求和?
顧涼微微眯著眼睛,眼神輕飄飄的落在她身上。
心中縱有千般狐疑,顧涼還是不願問出口,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似乎,沒有一點兒關心的樣子。
時間一秒一秒的過去,每一秒都是煎熬。
終於,舒慕嵐一下子湊到顧涼跟前,咬了咬唇:“你讓肖默凡打壓茂森珠寶的股票有什麼好處?壓了這麼多天,公司虧了那麼多錢,難道肖默凡的錢當真不值錢麽?”
原來如此!
她勸過肖默凡不要對舒家動手,沒想到他還是進行了打壓。看來虧損的確不小,要不然舒慕嵐絕對不會大清早來主動求和。
隻是,她求人的姿態顧涼實在不喜歡。
顧涼淡然的往椅靠上一躺,目光淡淡,伸手抓過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那樣子,說不出的淡定和優雅。仿佛,是在聽一件跟她沒關係的事情。
舒家的股票持續性下跌,原本就動蕩的公司更不安定了。股東們天天開會,將舒金森圍在會議室不讓出去。
不得已,舒慕嵐隻能示弱。
隻是她沒有料到,顧涼竟然軟硬不吃。
索性,她隻能把心一橫:“那你說,你想要怎麼樣?”
“很簡單。”顧涼輕笑:“把你手上的一份錄像給我便好。周言雅的,沒忘記吧!”
一聽說這個,舒慕嵐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原來肖默凡之所以針對她,是因為知道她指使下.藥的事情。
緊了緊拳頭,她咬牙應道:“好!”
“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仍有備份。”顧涼笑,“慢走,不送。”
舒慕嵐恨恨的看著她,竭力控製住體內的洪荒之力。顧涼麵前,她總會莫名其妙的就處於弱勢。
可偏偏,對此又無能為力。
最終,隻能憤恨的轉身,高跟鞋在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不到三秒,高跟鞋與地麵摩擦出刺耳的聲音。緊接著,就是舒慕嵐的破口大罵:“沒長眼睛麽?走路都不看路的麽?”
她一巴掌甩在了來人的臉上,瞬間安靜了整間辦公室。
顧涼抬頭一看,肖默軒就站在那裏,雙手自然的抄在口袋裏,筆直的站在那裏。身姿卓絕,臉色黑的不得了。
“這就是舒家大小姐的教養麽?”肖默軒動也不動的問。
舒慕嵐大家閨秀的形象早已立足,從沒有人提出異議。倒不是全然相信,隻是沒有深究的必要。
“我。”舒慕嵐提起一口氣,又慢慢鬆掉:“不好意思,不知道肖大哥在這。這不,誰知道您站這呢!我,我還以為誰故意跟我過不去,我這不是條件反射嘛!”
“正當防衛,正當防衛。”舒慕嵐陪著笑。
“你還真說對了,我就是故意在這等你的。”肖默軒泛起他的招牌式微笑。
“等我?”
“對,來找顧涼談公事,恰巧就聽到了你們的談話。”肖默軒抽回抄在口袋裏的手,環抱在胸前:“隻是想提醒你,常在河邊站哪有不濕鞋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