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乍現的燈光有些刺目,那麼一瞬間讓她以為還在車禍現場。
“顧涼,你怎麼樣?”blanche俯身搖晃著顧涼。
原來隻是一場夢,是blanche叫醒了她,她穿著睡衣,濕噠噠的頭發淩亂在散落於肩。顧涼一下子坐起身,撲倒對方懷裏。
即便已經醒來,悲傷卻依舊清晰。
blanche抱著微微顫抖的她,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別害怕,那隻是一個夢,都是假的。”
“blanche。”顧涼抽抽搭搭的,控製不住的哭泣,“我夢到肖默凡死了,我看到他一直在流血,他說他愛我。我想報警救他,警察說我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機號,不願意出警。你說我是不是做錯了,我總說他對我隱瞞,可我現也是瞞著他來找你。”
“這事沒有對錯,隻有願不願意。”blanche輕聲道,“你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夢,是因為心裏恐懼,對恢複記憶這事有所忌憚。你害怕記起讓你痛苦的事情太過殘酷,你擔心那段記憶會對肖默凡不利,所以才百般顧慮。但是顧涼,你眼裏是容不得沙子的人,不會想要糊塗的過一生,即便你放棄這次催眠的機會,你還是會再找我的。”
blanche的話讓她逐漸冷靜下來,她是不會允許自己在欺騙中活一輩子的。
顧涼堅定的點點頭,“你說得對,眼前的形式,我必須得盡快想起過去。”
“想必你也睡不著了,那我就陪你聊聊天吧。”blanche鬆開她說。
“啊?”顧涼抬頭,“不用了,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還是休息吧。”
“沒關係,在飛機上睡過了,換個房間泡杯茶吧。”blanche走到另外一間房,打開了燈喊道,“你先坐,我吹一下頭發就過來。”
顧涼從床上下來,點點頭:“好。”
推開門她才發現,這間房的麵積比房間要大上兩三倍,隻是裏麵的黑白地板讓她感覺十分不舒適。本來黑白的格子地板很常見,隻是這間房的黑白格子上下稍有錯位,看上去歪歪扭扭的錯綜複雜,抬眼望去直線似乎變成了曲線,盯著看一會兒黑白的格子似乎都動了起來,越動越快。
顧涼不由自主的扶了下額頭,走到房中間的泡茶台前坐下。
許是為了配合喝茶的氛圍,這裏的燈光很昏暗,散發著橘黃色的光,老鐵壺裏燒的水已經開始響起來。
顧涼轉頭,在泡茶台旁邊的櫃子上尋找茶葉,打算先將茶泡起來。
她看到櫃子上的時鍾正好指在了淩晨四點鍾,秒鍾滴滴答答的轉動著,一下一下的恪守它的職責。將時鍾移開,她拿過後麵紅色的茶葉罐。
這時,blanche推門進來了,幾分鍾的時間,她已經換好了白色的連衣裙,腳上裸色的高跟鞋踩在黑白格子的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顧涼。”blanche坐到她的對麵,“顧涼,你在哪兒?”
顧涼看著blanche緩緩落座,在昏暗的燈光下不斷虛化,最終直接靠著椅背閉上了眼睛。
此刻,在一片無邊的黑暗中她聽到有人一遍遍呼喚她。
“我,我在……”顧涼抬頭環視,想要看清楚自己的處境,然而黑暗中她看不見任何東西,隻能聽到飄渺的呼喚和自己急促的聲音。
“別著急,在你上衣的口袋裏有一個打火機,打開它。看到你麵前的那扇門了麽,推開它,進去了就能知道你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