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她傾心以待的人，都以各自的立場背叛了自己。顧涼想，接下來的日子更得依靠自己了。事實告訴她，要做到真心換真心真的很難很難。
她歎息道：“柳儀琳，去幫我辦出院手續吧。”
“不允許。”肖默凡不客氣的製止道，“醫生都說了這兩天要留院觀察，別任性。”
“對啊顧姐，現在最重要的是你要養好身體。”柳儀琳也跟著說，“就算再忙，咱們也不在乎這兩天時間啊。”
顧涼看著她，淡然一笑：“發布會這麼一鬧，很多事情都需要處理，我不能再浪費時間了。”
“公司裏有我，有莫俊傑啊。顧姐你有什麼吩咐，直接跟我說，我保證完成任務。”柳儀琳拍著胸脯說。
“柳儀琳，真的，我不騙你。現在我誰都不相信，我隻想錢。”顧涼頓了一下說，“蘇顏夕剛剛說的你也聽到了，我大二以後的學費生活費都是自己掙得，另外還養著她。結果呢，她千方百計的想要害死我的孩子。”
“佛洛依德說過，人類最擅長的是自我合理化。即便是她做了傷天害理的事情，也會想辦法找些理由來為自己開脫，讓良心上得到安慰，從而達到掩飾自己行為和不願意承認的事實。蘇顏夕接受不了別人的議論，有想要心安理得的接受我的饋贈。所以她一邊對我好，一邊又盼著我落魄。她所做的這些，都不過是為她自己脆弱無能找的借口。”顧涼轉頭看向肖默凡，“你也是這樣。不管你知不知道v集團有沒有問題，但是你確實是做到了見死不救，成功的讓顧家破產。你在做的時候或許有過一點內疚，但是你的潛意識會告訴你，你所做的一切都是有理由的。我爸爸是罪有應得的，他早就該死了。然後，你繼續心安理得的欺騙我，還高喊著為我好的旗號。”
“這個理論還是在你的課堂上學到的呢！”顧涼笑著看他，“沒想到最終你會用這麼生活的實例來給我說明。”
肖默凡深沉如海的眸子，在此刻閃爍著，盯著顧涼輕聲道：“我和蘇顏夕不一樣。”
“恩，是不一樣。”顧涼答，“我這個當事人覺得，你所做的更讓我刻骨銘心呢！”
這個時候，她竟然用如此風輕雲淡的語氣開說。似乎是在談論天氣，跟她毫無關係。他突然有一種預感，她真的要放棄自己了。
肖默凡深吸一口氣，卻還是壓不住瞬間噴湧出來的傷感。
這個女人，還真是理性的可怕！
“你如此輕易的原諒蘇顏夕，卻一個機會都不願意給我麽？”他深深的凝視著她。
“你錯了，我不是原諒她，我是不在乎她了。”顧涼肯定道，“我想，她對不起我的地方，應該遠不止她所說的這些。可對於我來說，沒關係，我永遠不會跟一個陌生人去計較。人類之間的感情，愛和恨都是還沒有放下，隨她去才是真正的gameover。”
肖默凡看著她，凝重的臉上慢慢爬上了冷氣，“那麼，顧涼我請求你，請你恨我。”
顧涼心裏微微震了震。
他是想在自己的心裏留下位置麽？
可是，肖默凡我不想恨你，這樣太沉重了。一想到你是我恨得人，心就會莫名的疼。可是我也無法說服自己原諒你，這樣太為難自己。
尤其，當深愛和仇恨對峙上的時候，顧涼根本無法做出任何一個決定。隻能任由它們在天秤的兩端，維持著平衡。
要不，她的心就徹底潰不成軍了。
顧涼說：“我們還是保持距離吧。”
然後看向正欲離開的柳儀琳說：“柳儀琳，立馬給我辦出院手續。”
“可是，顧姐。”柳儀琳轉身一臉為難的看著她。
“快去。”顧涼補充道，“還有，你不要站在我的角度替我考慮任何問題。我剛說過，人類最擅長的就是自我合理化。你千萬不要自作聰明的幫助我，對於我來說那也是背叛。”
“顧姐。”柳儀琳心虛的看著她，“我聽你的。”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往門外跑去，此刻她不敢麵對任何一個人。這作地下黨的，都是心理素質過硬的。
她這樣一個毛頭小丫頭，哪敢跟房間裏的這兩位大神鬥法啊。
哪怕她心裏，真的覺得肖默凡是愛著顧涼的，她應該成人之美。可人家當事人都警告說了，不要自作聰明的替她決定。
看著柳儀琳的背影，肖默凡瞬間發覺他找的這個臥底，還真慫。顧涼三兩句話把她給唬的，就膽戰心驚了。
以後這第一手情報，還真不一定能拿到手。
而且，她完全還有倒戈的傾向啊！
對於當前的狀況肖默凡心中已經了然了，是時候重新安排一下了。
然後他說：“除了蘇顏夕的事情，june的事情我還有必要跟你說一下。ua的法人是june，但是我們所看到的這個並不是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