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張英俊卻哀求的臉孔,我似乎瞬間看透了這兩年來我愛的,我伺候的,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慕桃花,你真失敗啊。
你以為愛的是一個沉默寡言,冷漠而安靜的丈夫,殊不知這樣的李越,隻是對你。
你以為你火熱的心總有一天會融化堅冰,殊不知,這塊堅冰之所以冷硬,隻是對你。
你以為他晚歸是在外麵忙著工作,殊不知,他輸掉一切籌碼,將深愛著他的你推出來,扔進地獄。
這樣做,隻是因為你。
因為你是慕桃花。
因為你輕賤如茶花女。
因為你跟屁蟲一樣暗戀一個男人小半個青春,冷漠相對依然發誓陪他走完餘下的日子。
這一刻,我醒了。
咬著牙支撐起身體,“李越……你!”
我看著那張惶恐如螻蟻的臉,“你把我帶出去,我會想辦法幫你湊夠兩百萬。”
其實我哪裏湊的出兩百萬,隻是……緩兵之計,不得已。
“不行啊桃花,”他滿臉無奈恐懼,“今晚是最後的期限,已經來不及了!”
“他們一會兒就會過來,你,”他緊張的看了看門外,“你在這裏好好呆著,我會去求他們別太狠的……”
“李越!”恐懼的情緒占據了大腦,我似乎知道要迎來的是什麼樣的場麵,“別走!我怕!”
盡管這個男人將我推入萬劫不複的深淵,但我的手還搭在懸崖邊……
如果他肯施以援手,人性尚未泯滅,那麼……
他急躁的背影猛然間停下,似乎被我哀憐的聲音所觸動。
重新蹲在我的床邊,看著我垂著無力的雙手,他一字一句開口。
字字利劍,穿透我的心髒。
血液在大腦翻湧,渾身冰冷。
他的話,將我劈成兩半。
他說,“桃花,好好伺候他們,我不想被剁手。”
轉身,冷酷如風,他再也沒有回過頭,停頓一步,便向著門口走了出去。
他帶上門,隨著關門聲,屋內一片冰冷。
氣氛降至冰點。
我顫抖著想要爬到門邊求助,卻像鬼壓床一般,怎麼也動彈不得。
“救命……來人……”
喉嚨裏似乎被什麼堵住,勉強能發出一丁點的聲音,“救救我……”
“有沒有人……救救我……我在1023……”
“李越……來人……救我……”
眼前的事物越來越迷茫,頭頂的天花板不停的旋轉,越發的模糊。
如果我在不采取一點措施,是不是連最後的機會都沒有了?
難道就這樣等死?
我失去的,不光女人最後尊嚴……如受辱,寧願赴死。
我將目光鎖上床角質地堅硬的櫃角。
寧願死,絕不失身!
我咬著牙爬過去。
手臂依然支撐不了多久,倘若我鬆開最後的力氣,將自己砸上去……
與此同時,外麵的包房門似乎開了。
魔鬼似的腳步聲,踢嗒踢嗒……
可以聽到,不是一個人……
我慘然一笑,毅然決然!
床邊咚的一聲,門邊吱呀。
巨響交錯,是命運之琴在彈奏交響曲。
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