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些了麼?”他沉聲問。
我無力的喘了幾口氣,安慰他,“好點了,沒事,就是惡心,別擔心。”
“就不該讓你看到那個混賬,”他沉聲說,憐惜的望著我,“那家夥就算要死了還得惡心人。”
“說的就是,”我苦笑道,“但他現在還不是要死的時候,不是麼?”
顧睿淵定定的望著我,肯定的道,“他到了該死的時候,我不會讓他多活一刻。”
我們回到家,容媽已經做好晚飯。我卻沒什麼胃口吃。
“多少也要吃些,孩子也餓。”顧睿淵皺著眉頭,盛了碗清淡的湯,“喝湯。”
他很懂得關心我,更會把我分寸,將我拿捏的不得不聽話。
我在他的注視中將湯碗喝完,神色懨懨的坐在一旁。
“去休息吧。”他溫聲道。
“恩,”我點了點頭,徑自進了臥房。
到了臥房,我卻沒心思休息,而是拿出了手機,點開裏麵的錄音軟件。
李飛馳的家裏一片安靜,他沒有回家。
也是,出了這種事情,他首要做的,恐怕是跑路,而非回家。
本以為李越和李飛馳的見麵,會給我帶來巨大的震撼,我已經打定心思看看這兩人是如何勾結在一起,算計我和顧睿淵的,卻沒想到,看了一出戲。
我看著屏幕上李飛馳的電話號碼猶豫不決,不知道要不要給他打去這個電話。
飯前顧睿淵囑咐我,這件事情不許插手,一切有他。
可是,以我對顧睿淵的了解,倘若李飛馳被李越控訴故意傷人抓進監牢,他的眉頭都不會皺一分。因為,李家的事,與他無關,李飛馳,更是與他無關。
可是……我卻對李飛馳有幾分相惜。
李越和李飛馳的對話裏,說了些什麼我聽得一清二楚。
倒不是因為李越口中的“女人”讓我對李飛馳有何改觀,而是這些天相處下來,李飛馳與李越的確不是一路人,甚至可以說,我對李飛馳的遭遇,能找出與我相同的,讓我對他產生同情相惜的感情。
李越這種人,即便是死,我也隻會拍手叫好,不會有一絲憐憫之心。所以相反的,我希望保護李飛馳,不讓他因為對李越下手而受到什麼傷害,或者監禁。
我點下了撥通鍵。
嘟嘟的聲音持續了好長一段時間,那邊的人終於揭起了電話,卻沉默不出聲。
“李飛馳?”我試探著喊了一句。
電話那頭,還是沒有回應。
我抿抿唇,呼了一口氣。“李飛馳,我知道你在聽,你和李越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你……現在在哪裏?”
良久的沉默之後,李飛馳終於開口,聲音嘶啞的說了兩個字,
“幹嘛?”
他的聲音沙啞的叫人難以分辨,不難聽出此刻說話人的恐懼與顫意,席卷了他的聲線。
“我沒有惡意,”我歎了口氣,“我可以幫你,沒有別的意思,李飛馳,隻是因為……”我頓了頓,“李越那種人,死有餘辜。”
“他、他死了!?”下一秒,李飛馳的聲音裏充滿了懼意與震驚,沒料到我的話會對他造成這樣大的衝擊。
“沒有沒有,還沒死呢,”我連忙安撫道,"我隻是這個意思,沒必要因為這種人受到製裁,李飛馳,你現在在哪兒?我們可以見一麵。"
“在西山東湖。”他聲音低啞的說到。
“我一個小時後到。”我沉吟了一會兒,對電話那頭說。
走出房間,我有些忐忑的不知道該如何對顧睿淵解釋這件事情。
顧睿淵似乎料到我做了什麼似的,見我一臉猶疑的走出來,在臥房前徘徊,放下手中的文件,雙眼定定的,可以穿透人心的凝視著我,薄唇微啟,問,“打完電話了?”
“恩……”對於他的知曉,我實在沒什麼感到意外的。
他就像住在我肚子裏的蛔蟲,對我的一舉一動無比熟悉。
“我……”我猶豫著開口,“我去見見李飛馳。”
“不許去。”他幹脆的拒絕了我的請求。
可我明明用的是陳述句!
“為什麼!?”我委屈的喊道,“我跟他又沒什麼,隻是因為共同的敵人,何況,他還是我的合作夥伴……”
“夠多了,跟你接觸這樣多的男人,還能留在a城,已經是我大度!”他的文件重重摔在桌子上,冷冷的道,“就算他沒和李越狼狽為奸,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誰在你眼裏都不是好東西,是不是!”我尖聲叫道,“你看誰都不順眼,你這個自戀狂,自大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