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起筷子,胡亂扒了幾口飯,腹中確實一陣酸水湧動,喉間一陣惡心……
“夫人,吃這個!”容媽適時遞過來一盒酸梅,放在我的麵前。
我捏起一粒酸梅放在嘴裏,惡心感便大大的消失了。
容媽見我的反應沒有那麼強烈了,跟在我的身後走回了餐桌邊,嘮叨著:“還是先生有先見之明,在家裏準備了好些這樣的酸梅,要不然,我這老人家還真想不起來買這種東西。夫人呐,先生對您多好呀……”
又是顧睿淵安排好的?
我看著桌上酸梅透明的外殼,心中百感交集。
或許,我在他的心裏,還是有一點地位的吧。
或許,不止是一點點,甚至,可以與那名素未謀麵的女子持平?
總之,他對我的感情,多半是真誠的,不夾雜虛假的情分。
但……
我苦笑了一聲,我想要的,是一份純粹的情感啊。
將容媽打發了去睡覺,我在餐桌前默然的垂下頭。
我對顧睿淵,是有愛的。我對他愛的越深,便越是痛恨他心底有另一個女人的位置……更是痛恨他在我麵前擺出一副天地唯我一人摯愛的深情!
他明明……他明明還喜歡著別的女人,還惦記著別的女人!
眼淚撲嗽嗽的掉下來,打濕手背。
手背上的淚珠結成淚痕,商量好了似的向帶著戒指的無名指劃去。
戒指的內壁上被浸了一層淚滴,我輕輕一摘,便將戒指從無名指上脫落了下來。
戒指上還刻著我們的名字的縮略字母:ry——th
兩個名字的中間,是一個小巧精致的心形。
我凝望著那顆心,看著它被淚水一點點的浸潤著,在水珠的折射下變形,放大……
愛有若何?這鋼鐵鑄造的心,在一顆淚珠的浸染下,不也會發生變化?
更何況……我們掌控不了的,那顆鮮活的心呢……
我回神,慢慢的從椅子上站起來,也不知剛剛太過悲傷還是怎的,腹部竟然傳來一陣鈍痛……
我倒吸了一口冷氣,登時便不敢再走。
“容媽!容媽!!”我大聲呼喊著。
“來了,來了!”容媽從樓上一麵係著扣子,一麵匆忙的下來。
“夫人,您感覺怎麼樣!?”
見我麵色沉重的捂著肚子,容媽臉色大變,登時便要給醫生撥去電話。
“等等!”我喝住。
我捂著肚子,在容媽的攙扶下小心的邁出一步來,感覺了一會兒,鬆了口氣。
“不用找醫生,沒什麼事兒。”我吩咐道,“可能剛剛吃多了岔氣,是我大驚小怪了。”
容媽向餐桌上幾乎未動的飯菜看了一眼,臉色有些為難:“夫人,不然還是叫一聲過來,看看情況吧。”
“沒事,”我搖搖頭,“放心,不會有事。”
叫醫生來,必定會驚動顧睿淵。而現在,我並不想這樣做……
容媽百般叮囑,我點頭應下,終於進了房間。
洗漱完畢,卻是沒有一點睡意。
我看著牆壁上掛著我們兩人的結婚照,怔怔失神。
我……無法接受一個身心不潔的男人,哪怕這個男人富可敵國,權勢滔天。我選擇他的一刻起,便要他身心如一,否則,我遲早要離開他。
可這並不代表,我對如今發現了那個女人蹤跡的顧睿淵無心無情了。
與之前想要離開他的想法不同,如今,我更多的,是不舍與難過。
盡管我的心裏不想承認,可我如今,的確難過的緊。
一想到溫柔如水的顧睿淵將要在別的女人麵前含笑言情的樣子,我的心就如同被針紮過似的,擰著勁兒的疼。
“顧睿淵……”我對著那張照片上,英俊的恍若天神的男人喃喃出聲,“你能不能,隻愛我一個人?”
沒有人回答我,空氣中隻有酸苦的淚水不斷向外湧,不知是淚,還是心尖低落的血……
一連四五天,顧睿淵都是匆忙的趕回家,匆忙的吃一頓午餐,又匆忙的離開了。
吃飯的時候,他問我什麼,我便答什麼。可除此之外,我卻沒什麼好說的。
餐桌上不複以往的甜蜜溫情與歡聲笑語,一頓飯幹巴巴的,毫無生趣。即便如此,顧睿淵還是日日趕回來,盡量陪我吃一頓午飯。
我從一號的嘴裏知道,他最近開展了什麼聯合項目,忙得天昏地暗,晚上更是要徹夜研討,很難安歇。
這天早上,我起了床,琢磨了一會兒,給顧睿淵發去了消息。
“今天我和小念出去逛街,中午不在家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