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家庭條件與我差不多,父母早亡,全憑一個勢單力薄的哥哥供養她上學,工作……
哥哥出事的這些年,將兩人省吃儉用攢下來的錢用了個幹淨。若不是這樣東跑西顛的,透支著體力,恐怕早就無從問藥了。
“呃,什麼?”她怔怔的望著我,見我的目光落在她的飯盒上,有些尷尬。
“咳,不就是一頓午飯嘛,有什麼的,我一個人,身體倍棒,吃啥都行的……”
“小念!”我出聲打斷她的話,“我總感覺,你對我比以前生疏了許多。"
小念愕然的望著我,沒說話。
“我不想問你生疏的原因是什麼,但想告訴你,以後無論有什麼事情,別把我當外人,有難處,盡管開口,無論用人還是用錢,你的好姐妹都會想辦法幫你解決,別再一個人硬撐著了,好麼?”
“桃花……”她訥訥的喚我。
“好麼?”我歪頭,無奈而心疼的看著她。
“好。”她鄭重的重重點頭,眼中閃著晶瑩的水光。
與小念約定好,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要想著,她還有我這個朋友,要第一時間告訴我,她的困難,總好過無論喜事壞事,她一個人硬撐著。
晚一些的時候去工作室看了一圈,很滿意的發現,員工們在allen的帶領下,精神十足,我不在的這些日子,創下的業績也翻了個翻。
我開玩笑的對allen道:“看來我果然不是做生意的料,allen,以後工作室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你了,逢年過節記得給我點分紅就好,怎麼樣?”
“哈,要說功勞,李總的功勞最大呢,”allen咧嘴笑道,“他這些日子跟著了魔似的,一門心思撲在工作上,說來也怪,他自己也經營著一家公司吧?規模也不小,但現在他好想隻來飛花工作室,自己的產業都不怎麼管了。”
“恩?”我挑挑眉,“有這種事?”
“是啊,”allen嘖嘖稱奇,“這小子是不是別有用心啊,現在這麼拚命,叫人看了心裏發毛。”
我微微一笑,到沒說話。
將李飛馳從捅傷李越的事情中拖出來,顧睿淵付了一筆錢,而這筆錢,即便我沒有告訴李飛馳,他也知道個大概的數目。
他這樣拚死拚活的撲在工作室上,自然是為了報答。而這個原因,卻是不可言說的。
我正想著要不要讓一號打探一下李越的近況,卻沒想到,他那邊主動來人了。
隻不過,來人不是李越,而是他的孩子的母親。
耿波。
耿波找到我的時候,我著實有些驚訝於她的變化。
昔日,那個形容起來毫不誇張的、真真有著如兩個水桶般粗壯腰身的耿波,竟然瘦了一大圈。
但,即便瘦下來,她的身材還是要用水桶來形容,不過至少,隱約能看出來,她的肚子裏有貨。
“你怎麼來了?”
在工作室旁邊的咖啡廳,我點了杯奶茶準備度過下午茶時光的時候,赫然見到變了模樣的耿波,意外的問。
“我來找你。”耿波的臉龐也瘦了一大圈,眉眼不複往日的犀利,曾經那剽悍的氣勢便在她的身上削弱了一大半。
隱隱的,我能從她的身上感受到與往昔不同的一份誠懇,或許是她的容貌發生了變化,或許是她與我一樣,肚子裏懷著寶寶,同病相憐的感覺讓我沒有第一時間拒絕她,而是皺了下沒,思忖片刻之後,用眼神示意她,在我的對麵坐下了。
“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想見到我。”我輕輕喝了口茶,笑道。
耿波聞言沉默,圓圓的臉龐垂下去麵對著桌麵上的菜單,盯著上麵的文字發呆。
“想什麼呢?”我笑笑,晃動手裏的玻璃杯。
“慕小姐,”她喚了我一聲,像是用了很大的力氣似的,艱難的開口,聲音沙啞微顫,“我的孩子,快要出生了、”
她的一句話,便輕易的將我早已準備好的譏誚與諷刺衝了個土崩瓦解,頓時便讓我卸下了一身的毛刺,有些苦惱的看著她。
我原以為她來,是對我宣戰,亦或者為了李越受傷的事情敲詐勒索些什麼,卻沒想到,一開口,她便是一副弱者的姿態,對我宣布,她的孩子將要出生了。
“這麼快?”我有些失神,很快回複過來。
“已經八個月了。”她憂心忡忡的道,“的確很快啊……”
“八個月了麼……”
我亦覺得這時間的確很快。
我從b市來到a城,親眼見著李越從看守所中走出來,見著他與那時還意氣風發囂張跋扈的耿波一起出現在同學聚會上,已經快要一年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