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床頭的手機,開門走出去,帶上了房門。
“夫人,先生他……”容媽急急跑過來,一臉擔憂。
“先生喝醉了,容媽你去幫著照顧一下吧。”我疲憊的撫著額頭,“我出去走走。”
“夫人,那哪兒行啊!”容媽大驚失色,“你這身子未愈,外麵下著大雨,可不能出去,要烙下病根的!”
我這才遲鈍的響起來,今天一天,大雨就沒有停過。
“恩,我不出去了。”我放下手中的外套,“容媽你去照顧先生吧,不用管我了,我找一件客房去休息了。”
“好,好。”容媽連聲應下,便小跑著去廚房裏拿來熱水和毛巾之類的,進了臥房。
進了客房之後,緊鎖房門,我便撥通了手中的電弧。
“先生,”電話那邊的一號聲音沉穩的道。
我深吸一口氣,捏住酸痛的眉心,“一號,先生醉了,這會兒睡下了。”
“你把李飛馳帶到那兒去了?”我不動聲色的問。
“夫人……”一號的聲音有些遲疑,“先生吩咐過我,這件事不許您插手,您……”
“我現在連過問的權利都沒有了麼?”我冷笑兩聲,“顧睿淵這會兒不是在休息嗎?難道他不下放了李飛馳的命令,李飛馳就要一直被關著受虐?”
“夫人,您別生氣,”一號忙到,“先生也沒讓我們動李飛馳,就是讓我們把他扔進倉庫裏,關上幾天而已。”
“不用關了,現在就放出來,看看他的傷勢,把他送到醫院裏去。”我壓抑著心裏的情緒,沉聲吩咐道。
“可是夫人……”一號的聲音還有些為難,想說些什麼,我卻已經到了失控的臨界點。
“可是什麼可是,顧睿淵的話你們能聽,我的話就不能聽了嗎!?”我怒吼道,“現在就給我把李飛馳放出來,你要是做不到,立馬走人!我不需要你這樣的保鏢!”
掛斷電話之後,我氣喘籲籲的,倒在了床上。
剛剛的一番話幾乎用盡了我的力氣,我大口大口的呼吸著空氣,耳朵裏麵一陣嗡鳴的聲音。
雨點劈裏啪啦的打在窗子上,像是在我的心底敲著鼓。
屋子外還隱約能聽見容媽和另外兩個阿姨急切的腳步聲。
偶爾還能聽見她們的交談,譬如:“先生吐了!”
“快去燒熱水來!”
“好像有點燒……”
方才那一場暴風雨之後,帶給我的無盡的酸楚與鈍痛。
小腹處傳來的疼痛讓我在床上縮成了一團,險些發出聲音來。
我在床上緊緊的抱著膝蓋,瑟縮著團在被子裏,抱住自己,不發出一點聲音來。
冷靜下來之後,大片大片的疼痛在心底,傷口,血液中蔓延著,流淌著,格外的清晰尖銳。
額頭滲出了大片的冷汗,已然浸濕了身下的薄被。
混混沌沌,昏昏眩眩的黑暗與顛倒之中,我渾身冰冷,一背虛汗的從床上坐了起來。
打開房門赫然見到一號。
“你怎麼在這兒?”我皺著眉問。
一號低眉垂頭,沒有見我便開口,“夫人,我想和您說說,先生這幾日過得很不太平,熬了好多個夜晚都……夫人,您不要緊吧!?”
一號的聲音在抬頭看了我一眼之中赫然止住,眼中露出一抹驚愕,“您還好嗎……”
我側過頭,在客房對麵的一塊鏡子上看清了自己此刻的容顏。
滿麵慘白夾雜著蠟黃,額頭上流淌著數行冷汗,嘴唇白瑟瑟的,看上去憔悴的如同一根枯木。
“先生這幾天怎麼了?”我打斷一號的話,扶著門框問道。
一號眼中的擔憂未褪,卻隻得回答我的話:“先生這些日子為了追查劉彙輝的事情,熬了好多個夜晚。而許家和周家也不太平,隔三差五的便來挑釁顧家的門庭。”
“而今天早上,a城也不知是誰走漏了夫人您……您的風聲,滿城都在說這個事情,先生生氣的很。恰巧今天又是祝先生從國外回來,先生便去見他,喝多了幾杯,想著夫人您害怕雷雨天,說什麼都要趕回來,誰知道一進來,就見到李飛馳了……”
聞言,我沉默良久。
過了會兒,我輕輕開口,“祝戈回來了?”
“回來了,”一號輕聲回答道,“昨天晚上到的,今天就約先生去吃飯。”
“哦,”我點了點頭,“先生現在怎麼樣了?”
“剛剛淋了雨,加上這些日子操持過度,有點高燒。”
“夏醫生呢?”
“在屋子裏呢,夫人您……要不要讓夏醫生過來看看?”
我擺了擺手,“不用,李飛馳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