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後脊像被人擊中了似的,脖頸的動作保持著向外看去的姿勢,一點點的與唐汝江的身影擦過。
我回到家中之後,心神總是有些不寧,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似的。
顧睿淵回到家裏後,我對他說了撞到了唐汝江車子的事情。
顧睿淵的下意識的反應就是將我查探一番。
“有沒有事,哪裏不舒服?為什麼不去醫院檢查一下?”他沉聲問道。
“什麼事都沒有,不信你問一號。”我推開他說。
“真的?”他凝著我的眸子,仔細的打量著我。
我幹脆在原地轉了個圈,道:“這樣總行了吧,我真的沒事兒。”
我挽住他的胳膊,說:“但是,我總覺得唐汝江怪怪的……從前就算是天塌下來,也見不到唐汝江有一點動怒的意思。可是今天,他好像火燒眉毛似的,似乎發生了了不得的事情。”
顧睿淵閑適的拿了一個橘子放在手裏,慢悠悠的剝著橘子,問我:“你看出什麼來了?”
我很欣賞顧睿淵這樣一針見血的方式,對他說:“我似乎在哪裏見過他的司機,眼熟……卻叫不上名字來。”
“而且,我有知覺,唐汝江對我的眼神變了,似乎……沒有耐性了。”
他不願意裝成一個有耐心的人,不再是從前那個滿麵笑容對我稱呼一聲桃花的唐叔叔。
或許,我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什麼溫情與友好,一切不過是我自作多情想出來的,也是他故作慈祥裝出來的而已。
“我早就說過,唐汝江是個老狐狸,你能發現這一點,我很欣慰,但我並不意外。”顧睿淵淡淡的說,向我的嘴裏塞了一半橘子:“不過,如果真像你說的那樣,我倒是很好奇這個老狐狸為什麼放棄裝模作樣,暴露自己的本性了。”
“睿淵,你要警惕一點。”我擔心的道:“現在是多事之秋,一個不小心就會引火燒身,睿淵,你……”
“放心,我有分寸的。”顧睿淵笑笑,自己也吞了一瓣橘子,“名人秀的事情準備的怎麼樣了?”
“正在準備,我敢保證,絕對會讓你眼前一亮!”我喜滋滋的說。
“真的?”他蹭蹭我的頭發,說:“就知道我老婆厲害,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沒問題!”
三天之後,我去醫院接淩菲出院。
“真可惜,那天晚上原本可以見到你老公的,結果這事兒一出,就連工作都耽擱了。”淩菲惋惜的說。
“那有什麼,工作可以重新做,我老公也隨時可以見嘛,”我拎著她的皮包向外走,“這些日子難為你了,在醫院受罪。想吃什麼?小念已經在家等著給你接風呢。”
“桃花,你真好。”淩菲感歎了一聲,“想想我那個舅舅和舅媽,我就沒什麼可說的了。”
“別想他們,純屬糟心的家夥。”我安慰道:“這倆人其貌不揚的,誰想過能做出這種跟賣女兒沒區別的事情?”
“上一次舅舅給我打電話,我還以為舅舅對七容好一點了,可是……”淩菲黯然的低下頭,“我沒想到他們還是老樣子……”
“你一直都知道沈七容在家裏的情況?”我驚訝道,然後恍悟的歎了一聲:“怪不得……”
“是啊,要不然憑著沈七容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情,我怎麼會幫她說清呢?”淩菲苦笑道:“好了,不說他們了,想想就很煩心。走,我們回家吃大餐!”
我們剛走出病房,就見到病房的對麵站著手捧鮮花,一身休閑裝的白夕照。
白夕照麵頰上的胡須大概有些日子沒刮過了,青色的胡茬泛布在臉上,讓他顯得比以往憔悴蒼老了些。
“你怎麼在這?”我驚奇的看看白夕照,又看了看臉色瞬間陰沉下來的淩菲。
“我知道淩菲今天出院,所以……”白夕照在尷尬的氣氛中揚了揚手中火紅的玫瑰,道:“恭喜出院,淩菲。”
淩菲沒去接白夕照手中的玫瑰,而是淡淡的掃了一眼白夕照不遠處那幾個探頭探腦的小護士,冷勾著唇,道:“看不出來呀白夕照,一陣子沒見,都學會走關係打聽病患的信息了,怎麼,你沒求那幾個小護士和你吃頓飯,感謝一下人家?”
淩菲現在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用盡一切辦法的挖苦諷刺白夕照。
不過,以白夕照在那些護士眼中的魅力來講,問出淩菲出院的信息,也不是什麼難事兒。
“淩菲,我隻是關心你,才去問你主治大夫的事情,”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疊紙來,遞給淩菲:“這個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