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夜的大雨和林間不停叫喚的‘知了’,似乎告知著人們,梅雨季節的到來。
韓小溪最喜雨後稍停的涼意,拉著韓成穆,就往書院後山跑。
“慢點兒,慢點兒姐姐!要幹嘛呢!”
韓成穆真搞不懂,下完雨這路麵有如此些泥濘濕滑,姐姐帶自己來這兒做什麼。
“這裏空氣很不錯,”
說完拿出過來時候就拎著的木籃子。“咱們開始采蘑菇吧!”
“啊?采蘑菇?”韓成穆目瞪口呆,這還是我認識的韓成溪嗎?從前一門不出,二門不邁,比自己更寡言少語。
現在的她似乎換了一個人,哦,不確切的說,像是換了一個靈魂,身上倒是沒有任何與以往不同,在她沐浴時候,自己偷偷都瞧過了。眉心的朱砂痣,背上的青色蝴蝶狀胎記,都一清二楚。
就在韓成穆發愣之際,小溪似乎發現了什麼,大聲想要提醒韓成穆,但是,她也不敢驚動旁邊的那個東西,讓韓成穆陷入險境。
韓成穆緩緩測過臉,隻見一條眼鏡蛇,正麵朝著自己,吐出赤紅尖細的杏子,“嘶嘶——”的聲音,仿佛是在警告自己,不要輕舉妄動。
年僅9歲的韓成穆,哪裏有那麼大的勇氣對抗毒蛇,嚇得“哇”的一聲癱軟在地上,眼鏡蛇本幾乎沒有視力,全靠體感熱度和杏子探查氣味辨別獵物位置,聽見叫喚,蛇頭迅速往韓成穆小腿上竄去,張開血盆大口,露出兩顆細細的尖牙,啃咬小腿肚子上,然後迅速收回蛇頭。
韓成溪急切的扔了籃子,撿起地上的一根一米多長的樹枝,邊靠近蛇頭,邊摘掉樹枝上的葉子。然後猛地伸出樹枝,使勁兒將眼鏡蛇挑到了三米開外。韓成穆不過9歲的黃口小孩,哪裏受得住這般驚嚇,迅速昏死了過去。
韓成溪以前在電視裏經常看動物世界,對於對付眼鏡蛇也算是略懂,雖沒有真實的被蛇啃咬過。
被蛇咬後,一定要拿布用力捆住被咬的部位,擠出或者吸出毒血,敷上藥,蛇出沒的地方,七步之內,一般都有解藥。
但吸血的同時自己也有被毒死的危險。
“先不管別的,你也曾經救過我。這次即便有危險也要,還你一命。”
遂即擼起寬大的袖子,用力捏著裙子一頭扯下一圈碎錦布,給韓成穆的傷口上一寸之處用力捆上,再趴著吸出毒液吐出。
再到周邊尋來一株草藥模樣的葉子,咬碎了混合著唾液,敷到傷口上,再扯下一截碎裙子,簡單包紮了傷口。山林裏又開始悉悉索索地下起雨來,濕漉泥濘的地麵上散落摘好的蘑菇在看著韓小溪,仿佛也在為她緊張,一動不動地零落在地麵上,任憑風吹雨打。
小梅在書院裏呆了一個時辰實在無聊得頗不耐煩,見小姐這麼久也沒回來,便徑自上山來巡她兩人。
“小姐!”小梅看見韓成溪在使勁兒抬起韓成穆的身子。
“快,來幫我一起抬她回去!”
一路兩人踉蹌著抬著韓成穆回到府上。
“小姐,有些話小梅不知當不當講。”小梅捏了捏帕子。
“但說無妨。”韓成溪側過臉來。
“你不應該救她的。”
“哦。為何?”
小梅歎了口氣接著說:
“小梅為小姐擔心,已經問過所有人。當時你落水時沒有別人在,我估摸著,是她推你入水,因你喪失記憶,所以,篤定你忘了此事。”
“沒事兒。救人要緊。”
韓成溪語氣淡漠平靜,麵無波瀾:
‘其實,我韓成溪是記不得之前發生的事,畢竟是從21世紀穿越來的,但是我不傻,第一次見她,她冷漠客套而又假裝關心靠攏我的樣子,家裏人對她這個庶出女兒的冷漠,我就知道,韓小溪的落水,定和她有扯不清楚關係。
把我救起來,或許是被人看見韓小溪落水,或許是還有一部分尚未泯滅的良知。
救人一命,也算是在修善業,在這個世界裏,除了父母親,最親的也就是她了。不同母卻也同父。’
“好吧,小姐,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小梅喚來洪大夫,“好在小姐你處理得當,毒素才沒有散發到五髒六腑,我給成穆開了幾副藥,你們給她按時服下”,說完便匆匆回去了。
“咳咳……”
“小姐,成穆…成穆小姐醒過來了”。小梅摸了摸後腦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