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轉身就走出會議室,陸仲堯摸摸鼻子,他說的話也不算太滿吧。

丁律師一臉詫異,這算是怎麼著?真要起訴對陸家的影響不小,弄得不好他得惹一身騷,而且陸夫人也沒說走法庭這條路啊。

“陸少,你看,這……”

“按著五十萬的賠償準備協議就是了,她好像比我們更怕媒體。”陸仲堯一手拽開掛在脖子上領帶,拉開椅子往外走,雖說不知道原因,但是方才蘇墨的反應應該就是這個意思。

還真讓他瞎貓碰上死耗子,蒙對了。

臨了,還不忘了給裴琅彙報一下。

那邊裴琅掛了電話,表情幽暗莫測,這輩子他順風順水慣了,還沒他媽幾個人敢騎在他頭上拉屎,蘇承源算是第一個,這個人的名字前幾年旁人連提都不敢提,隻要這三個字亮出來,裴琅眼睛裏的嗜血誰都擋不了。

隻是這事兒,除了裴琅自己知道外,其他知道的幾個人也沒膽子說。

蘇墨出了醫院的辦公大樓就向著後麵的住院部走去,媽媽的病房外,她佇足站了良久,可麵前這一道門卻仿佛有千斤重般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推都推不開。

“小蘇啊,過來了。”

“方醫生。”蘇墨回神,她抬頭就看到走廊左側穿著白大褂的方醫生,四十幾歲的年紀,在腦神經科也算得上是權威。當初蘇墨找到他的時候多少用了些之前蘇承宗的關係,隻是一些隱晦的原因導致她現在的狀況十分潦倒,但是好在方醫生接收了媽媽這個病人。

“聽說今天和對方洽談合約,因為涉及醫院過於敏感我沒有參加,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方醫生,我明白,你幫我已經夠多了。”她不能強求別人為了自己連飯碗都不顧。

“你明白就好,談妥了嗎?”

蘇墨抿了抿唇,而後輕輕挽起一抹笑,“談妥了,您別擔心,我應付的來。方醫生,您跟我說實話吧,我媽媽的病情究竟怎麼樣?”

方醫生歎了口氣,“沒有絲毫好轉,她自己十分排斥與外界交流,現在已經發展成重度抑鬱症,並有暴力傾向。”

蘇墨的手指緊了緊,明亮的眼眸仿佛覆了一層塵,灰蒙蒙的透著哀傷,“就沒有一點辦法嗎?都說這裏是全中國最好的治療精神疾病的醫院。”

“蘇墨,這裏確實是最好的,這也是我想跟你說的,除非你要出國治療,否則的話,隻要在國內這裏是首選,還有光有心理治療還不夠,藥物治療也是必須的,我之前就跟你說過那些藥價格高有它高的理由。我當初既然接下來就想讓你媽媽好起來。她從內心排斥自己好起來是一方麵,治療的費用又是另一方麵。”

方醫生的話字字如針一樣紮在蘇墨心裏,是她自己沒有本事讓媽媽接受最好的治療,這完全怪不了任何人。

“不進去看看她?你和她的交流也是非常重要的,隻要護士在不會有太大問題,雖然……”方醫生輕拍蘇墨的肩膀,這個小姑娘他還是很喜歡的,有韌勁,但是,很多事卻並不是隻有韌勁就能解決的,世界就是這麼現實。

“方醫生,5號病房有個病人精神失控,你過去看看……”

還要說些什麼,突然而來的緊急狀況讓方醫生匆匆的向前走了,蘇墨又在門前站了一會兒,透過門板的玻璃窗她能看到媽媽正一個人在床上躺著,神思不知道跑哪裏去了。

如果不看康文心的眼睛,隻是這麼看過去,一點都看不出她生病的樣子,隻以為是安靜的休憩,這段日子吃的那些藥物因為刺激作用導致她整個人有點兒浮腫。

蘇墨壓著心口,每次看到媽媽她的心髒就仿佛被細絲給纏了起來,一拉就扯得絲絲縷縷的疼。手握在門把上,蘇墨垂著頭深吸了口氣才推開門。

隻是,一抬頭,蘇墨隻聽心髒咚的一聲!

一雙眼睛直直的對上蘇墨,康文心就站在門裏麵,眼睛裏帶著淩厲如刀的視線直衝向蘇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