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幾乎是退到了床頭,身後堅硬的床頭板隔著她的背脊,滲透進來的冷意和懼怕讓蘇墨覺得連胃都幾乎要痙攣起來。

裴琅太陽穴上的青筋突突直冒,眼底一下子湧上的來的黑暗殘暴幾乎要把人吞噬掉。

“蘇墨,你真當我話說著玩兒呢,我玩兒的女人多了,還沒你這麼不長記性的。”

“我沒不長記性,裴琅你——”

所有的負麵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蘇墨用了渾身的力氣去掙脫。

裴琅視線落在她的臉上,慘白的一張小臉,緊緊闔起的眼瞼還在微微動著,他俯身過去氣息噴在她的臉上,灼燙的幾乎要把她的心給燒透。

“找誰檢查了?沈軒銳?”

那麼突兀的三個字猛然撞進蘇墨耳朵裏,緊闔的雙眸倏然張開,蘇墨以一種不可置信的眼神盯住裴琅。

不明白他怎麼能時時刻刻的這樣羞辱她。

是,她確實委身於他。

確實不是清純的良家妹妹,可她是不是就活該被他這樣貶低。

蘇墨疼的眼圈都紅了,卻倔強的不讓自己掉眼淚。

那位婦科的女醫生說,姑娘你要愛護自己的身體。

她還說,這男人要是愛你就不會這麼糟蹋你。

一般人的眼裏,男女必是相愛才會做這樣親密的事情。可是,她和他,隻是掠奪和承受,連半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

疼痛逼出蘇墨眼圈的淚,還有她忍不住的鼻酸,連呼痛都覺得奢侈。

裴琅視線就沒挪開過她的臉,女人臉上所有疼痛的表情都落入男人眼底,裴琅沒再動作,他俯下身去堅硬牙齒觸著她的耳畔,“女人,嘴硬對你一點兒好處都沒有。”

他倏然抽開,蘇墨上身突然失力般的跌回床上,她側過身去蜷縮起自己,雙腿猛勁兒的向胸前蜷縮,幾乎把自己蜷成一股蝦球狀。

眼淚簌簌的落下,蘇墨說不上是委屈還是什麼,明明告訴自己不能掉眼淚卻還是忍不住。她咬緊牙關不讓哽咽聲溢出。

裴琅退開身居高臨下的看了眼床上蜷縮著的女人,“跟我在一塊兒,自己把你身上那些刺給我收了,否則我拔一根你疼一回,我沒心思一根一根的撥,別等著我給你褪層皮!”

蘇墨躺在床上沒動,她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去回答他,卻深深體會到這樣的男人,強勢到容不得半點挑釁。

可是,刺蝟拔了全身的刺,還能活嗎?!

裴琅去浴室洗了澡出來,進來臥室的時候就聽到氣息均勻的細微呼吸,他站在床邊看過去,竟然是睡著了。

該說這姑娘心大,還是什麼,這會兒都能睡著?

蘇墨是真的累了,這段日子她就沒好好休息過,今兒一連串的事情又折騰的要命,人疲憊到極點已經無法去控製自己,哭累了就直接昏睡了過去。

裴琅手指劃開她臉側淩亂的發絲,手指微涼的觸感讓蘇墨在睡夢裏都瑟縮了一下,那種細微顫抖的動作卻猶如一滴水落入靜謐潭水的聲音,咚的一下敲在裴琅心上。

男人緊緊蹙了下眉心,整個臥室裏除了呼吸聲外再無其他聲音,他鬆開眉頭起身往外走,順手扯了被單蓋在蘇墨身上。

別墅的鍾點工已經燒好了晚飯,裴琅吩咐上了飯菜就打發鍾點工離開,他極其不喜歡自己的私人空間裏有外人,鍾點工大都做完事後就離開,今兒是他回來早了才會碰上。

“少爺,這是剛剛那姑娘掉下的。”劉嫂出門後又折回來,手裏拿著個手袋,估計是進來時掉在了客廳外麵。

裴琅拿過來放在桌上,本也沒什麼,可突然就想到那個電話。

手袋裏的東西不算少,可最乍眼的莫過於裏麵的藥品。

裴琅看著塞在裏麵的東西,他眸光微閃,手指掂起那瓶毓婷,倒是他疏忽了,不過她倒是記得清楚。男人嘴角微勾,那抹弧度過於淩冽竟是讓人分不清究竟是喜是怒。

蘇墨睡的並不踏實,當有人過來時她猛的驚醒過來,一雙哭腫了的眼睛瞪著坐在床尾的罪魁禍首,“你,你做什麼?”

質問的語氣,眼睛裏還有未及消退的驚懼及防備,就仿佛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兒。

裴琅眉間一片陰暗,他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生出幾分不忍來。

真是奇了怪了。

可這種莫名其妙的情緒纏繞在心間,縈繞不去。

還有,她眼底的驚懼和淚意,都讓裴琅心底分外不爽。

難得他好心一次,竟然這樣抗拒。

“不是傷著了嗎?我給你上藥。”他說,臉色一本正經。

蘇墨臉上一片紅一片白的交錯,抗拒的意味十分明顯,“我自己來。”

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按好心。

蘇墨眼睛裏濃濃的防備讓裴琅心生不悅,男人冷冷哼了聲,“嘖,我什麼沒看過,這會兒你再來害臊不嫌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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