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把首飾盒收拾妥帖,拍下來的那套珠寶首飾她帶了幾天,隻是經過報紙上一報道,蘇墨天天帶著套一千萬的東西,覺得大家看她的眼光裏也都成了金錢符號。

她倒是樂意去炫耀,不過當真得天天搭載裴公子的車,生恐一個不小心就被搶了。

坐在梳妝台前,蘇墨看著那一套光芒萬丈的首飾,她手托在臉上徑自出神,手指一點一點在首飾上掃過去,臥室的燈光打在上麵散出的點點光芒隻晃的人的眼睛微微刺痛,若說是一點都不感動那還真的是假的。

裴公子對女伴向來大方,不用刻意考證蘇墨也清楚的很,說女人物質也好,感性也罷,這樣的小手段不管是虛情還是假意,都免不了一份喜悅。

蘇墨眼睫微動,她很想問問裴琅,他這麼待她,可是有一點點的好感。

但是,她卻想不透,男人要怎樣的回答,才能夠讓她開心。

無疑,她是希望有個男人能真心的待自己,但是,倘若這個人是裴琅……

蘇墨搖搖頭嘴角溢出一縷笑意,這個可能根本不會成立。他們之間,即便有相交叉的點,也注定了會愈走欲遠。

把首飾放到抽屜最深處,蘇墨起身往外走,經過書房時聽到男人的聲音,透過半開的門縫,能看到男人正倚在書桌邊上,單手撐在桌麵上,金屬的表帶卡在手腕處,骨節分明處透著男人特有的棱角力度,男人腳踝處交疊在一起,額頭的發絲垂下來一截,燈光打在他的側臉上,蘇墨能看到男人嘴角上翹起的弧度。

他單手拿著手機貼在耳際,不知道對方說了什麼,卻隻見他臉上的笑意愈發的譏誚。

“她那天跟我在一起……”

男人的嗓音醇厚低沉,並不是刻意的偷聽,腳步卻停下後再也沒動,蘇墨的角度望過去,男人完美到極致的側臉讓人極度沉迷,這個男人好看的就像是禍水。

裴琅抬起臉,蘇墨來不及閃躲,視線就那麼大剌剌的撞上,她暗暗咬牙,緊張的指甲都扣進了皮肉裏,努力保持著麵上的平靜無波。

男人的視線定在她臉上幾秒鍾,闃黑的眸子沉沉的宛如上古的井潭,深重的黑暈隻撲過來壓的蘇墨躲避不及,隻能硬生生扛著,兩人透過書房的門縫隔空對視,誰都不肯先撇開視線,仿似隻要一旦挪開,那些壓在暗處的東西便會破體而出。

他手裏拿著手機,未曾放下分毫,視線攫住蘇墨,須臾後他招手讓蘇墨過去。

“可是這文件除了你我其他人若是想要接觸真的很難了,除了她我想不出其他人,你真的確定?”

行至裴琅身邊,男人抬起手拉住蘇墨的胳膊將她扯到身前,隔的太近,她能清楚的聽到電話裏的詢問。蘇墨手掌撐在男人身上穩住踉蹌的腳步,她安靜的不發一言,乖順無比的偎在裴琅身邊。

裴琅濃墨般的眼眸定在她平靜而明豔的臉龐上,手掌貼著她的腰身微微用力,“無比確定,那會兒她和我在一起,這事兒她自是沒時間辦。”

陳啟安愣了半響,突然笑了出來,那邊女人的驚聲喘息他聽的分明,“你確定就好,我先掛了。”

自是知道蘇墨就在裴琅身邊,他這話裏的曖昧不明自是不隻是說給他好玩兒,一些話他也就不必再說下去,收了線,陳啟安盯著手機沉思片刻,臉上卻未見任何得到確認後的輕鬆。

裴琅的話帶著幾分惡意和故意,更是絲毫不避諱蘇墨,他把手機隨手放在桌麵上,嘴角噙著笑意,方才一瞬間女人身體的僵硬並未逃過他的感覺。

“啟安來電話,說是開發區的新項目讓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公司拿了去了。”說話間,男人的手掌貼著她的身體。

“哦,我聽沐媛提起過,不過這樣的事情在商場上也屬於正常吧,隻是難得還有能讓你失控的事情,這點我倒是真的好奇。”

勾著眉梢,蘇墨眯著眼笑,撐在桌麵上的雙手手指禁不住蜷縮起來。

裴琅不緊不慢的用一種極度平靜的口吻說,“我也覺得奇怪,對方卡著我們的標的線競標,真是值得好好琢磨。”

蘇墨沉了沉心思,終究是平靜的開口,“你想問我什麼?”

“你倒是聰明。”抬手捏了捏她的麵頰,裴琅視線濯濯,落在蘇墨眼裏卻無端多了幾分暗沉的黑,“那家公司的企業法人是蘇承源。”

狠狠吸了口氣,蘇墨隻覺得全身冷的厲害,搭在他身上的手指突兀用力,她盯著裴琅臉,眼睛裏有一片無法掩飾的慌亂,“你懷疑我?”

裴琅一瞬不瞬的盯著蘇墨的反應,她的細微的表現和動作悉數落入眼底,男人卻突然湧動起一股子煩躁,他鬆開手,退離開她身邊,“你沒聽到我剛才跟啟安說的話嗎?唯一有機會讓別人接觸項目策劃案的哪天,你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