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9
向小桐沒有看他,說,什麼?
吳同誌說,你知道我說什麼。
同小桐說,不行,正來著。
吳同誌說,不對呀, 日子不對。
向小桐說,難道我騙你。
吳同誌無話,管自己睡去,半夜醒來,聽到外麵狗叫,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又覺得身邊的向小桐好像醒著,輕輕地叫了一聲,但是向小桐沒有吭聲,昊同誌再又睡去。
早晨一起來,向小桐說今天她有個同學聚會,要出去一整天,讓吳同誌在家做飯,做家務,吳同誌說,什麼同學聚會,你們不是剛聚過會嗎?
向小桐說,難道我說謊?
昊同誌說,不是說你說謊,隻是覺得奇怪,才聚丫會的,又要聚會?
向小桐說,怎麼,不可以嗎?
吳同誌說,我也沒有說不可以,向小桐沒吃早飯就出門廠,吳同誌對昊為說,吳為,我們到街上吃早飯吧,省得自己動手了,吳為說好,父子倆一起來到街頭的小吃點上,人很多,找兩個位子坐下,看老板娘手腳麻利地做著,吳為說,爸,你眼睛發直,昊同誌不好意思,說,你瞎說什麼,吳為說,這是正常的,男人看到長得好的女人如果眼睛發直這是正常的,如果眼睛不發直,無動於衷,這才是不正常的:吳同誌哭笑不得,說,你懂。吳為說,我不懂,點分端上來,老板娘向吳同誌嫵媚一笑,吳為也向吳同誌一笑,吳同誌忍不住叫了吳為一聲,吳為。
吳為抬眼看看父親,等他的下文,吳同態卻不說話了,吳為就低頭自顧吃。
吳同誌等了等,又說,吳為。
吳為說,什麼?
吳同誌猶猶像豫地說,你們班匕笨的同學多不多,吳為警惕地肴了他一眼,說,你什麼意思?
吳同誌說,沒什麼意思,隨便問問。
昊為說,笨的同學?多,多極了,老師恨極了,罵我們,你們一群笨死人,每次考試,總是我們班最差,把老師氣得,嘿,我們老師,聲音是女高音,尖兮兮的,罵起人來也好聽。
吳同群笨死人?
吳為說,是,也包括本人在內,本人也是笨死人。
吳同誌忍不住笑了一下,他想象吳為的老師尖著嗓於罵小學生的樣子。
昊為說,我們老師想辦法治我們,把找們分成四組。優良中差,多少分以上的就坐優組,多少分以下的就坐差組,結果你曉得,我們一大半人都坐差組,坐不下廠,老師氣得,嘿嘿
吳同誌說,於小婉的兒子在你們班上吧?
吳為愣了一下,說,什麼於小婉?
昊同誌說,爸爸叫維個男同學。
吳為說,維民?姓維?沒有呀,我們班沒有姓維的。
吳同誌說,不是姓維,是姓胡。
昊為說,胡?有的,胡漢山,是我們班的,呆子,胡漢山。
昊同誌說,怎麼會叫胡漢山。
吳為笑了,說,不是叫胡漢山,我們助他胡漢山,胖子,笨得要命,天天給老師罵。
昊同誌說,是他。
吳為說,是誰?
吳同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說,不管你的事情。
吃過早飯和吳為一起往回走,經過小店,小店裏管傳呼電話的阿姨說,吳同誌,剛才有你的電話,我到你家去,他們說你帶小孩出來吃早飯,我告訴電話那邊的人了,叫她過一會再打過來。吳同誌說,是什麼人,有沒有說汗麼事,阿姨說,沒說什麼事,是個女的,吳同誌想了想,說,女的?不是向小桐?阿姨說,怎麼是向小桐,向小桐的聲音我聽得出來,吳同誌說,她說過一會再打來?阿姨道,你就在這裏等一等吧,省得我一會再跑去叫你,昊同誌就在小店門口等了一會,果然電話鈴響起來,阿姨接了,說,是找昊同誌的,在:他在這裏,將電話遞給吳同誌,昊同誌拿到耳邊就聽出來是於小婉的聲音,心裏像是有點激動, 又像是有點緊張,說, 二卜小婉,是你?
於小婉告訴昊同誌,昨天聽昊同誌說了想借點錢的事情,回去就向幾個手頭有點活錢的朋友打聽了。正巧有個朋友,手頭有幾萬塊錢,暫不用,存銀行又嫌利率太低,於小婉跟他一說,就答年期,兩點的利,也用不著每月付息,到時候連本帶息一起還清,條件非常之好,今天就可以幫他們辦成借款手續。
吳同誌捏著話筒,有些發愣。
於小婉感覺到吳同誌的猶豫和發愣。說,吳同誌,是不是已經借到錢獷?
吳同誌說,沒有,沒有,哪裏有。
於小婉說,那就是你信不過我。
昊同誌道,哪裏,哪裏,怎麼會信不過你,我隻是覺得,覺得有點突然。
於小婉說,你是不是要和他們商量?我等你的回音,你最好快點給我回音,現在借錢的事情就像仃仗,分秒必爭的,夜長夢多,我還擔心我那朋友昨天夜裏說好的事情,今天早晨又會變卦
昊同誌說,好的,我和他們商量一下,馬上就給你回音。
於小婉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告訴了吳同誌,就掛斷電話,吳同誌心裏亂亂的,有點理不清,趕緊往家裏去,到錢梅子那裏將事情告訴錢梅子,錢梅子聽了,心裏一陣激動,馬上就要到於小婉的朋友家去談定借錢的事,吳同誌說,兩點的利,也不算很高呀,錢梅子說,當然不算高,昊同誌說那就奇怪了,她怎麼這麼積極呢,錢梅子也不管奇怪不奇怪,拖著吳同誌就到小店打電話,吳同誌電話打過去,果然於小婉在等著,說,好的,你們現在就來辦,我在什麼地方等你們。
吳同誌和錢梅子趕到約定地方,由於,J婉帶著來到朋友家,朋友剛起床,看到錢梅子吳同誌的著急樣子,說,你們急什麼,我答應於小婉的事情,怎麼會變,不會變的,我和於小婉,什麼關係呢,說著朝於小婉擠眼,於小婉說,去你的,大家一笑,很順利地就把手續辦好,事情解決了,拿的是現金,也省卻另一番手腳口
錢由錢梅子揣著。於小婉看看錢梅子,說,錢梅子,我聽吳同誌講起你的事情,真是很有勇氣和膽量。
錢梅子說,我有什麼,我一個下崗女工,也是無叮奈何才出來做點事情。
於小婉說,人都是這樣,不到無可奈何山窮水盡,也想不到發奮圖強的,人是有惰性的,但也有很大的反彈,有時候被退到絕處,就突然暴發出力量來,幹成了大事情。
明明知道子小婉是有意好話給她聽的,但是聽了心裏總是很高興的,錢梅子說,我們這是眾人一起辦的事情,要靠大家出力。
子小婉說,是的,我看到你們這種精神也很感動的,現在外麵個個你爭我奪,隻怕好處給別人搶了去,自己呢,最好力氣呢少出一點,風險呢少擔一點,錢呢,越多越好,像你們這樣,幾個鄰居,能夠同心協力辦飯店,真是不容易,我如果早一點碰見吳同誌,早一點知道這樣的事情,說不定我也來擠一腳,也不知你們歡迎不歡迎,看錢梅子和吳同誌都有些尷尬,又說,當然,我也隻是說說而已,你們都是親戚, 自己人,我算什麼。
她這樣說了,錢梅子倒不好意思,說,於小婉,你對我們的幫助,我們不會忘記的。
於小婉說,下而的路還長著呢,有什麼要我做的,隻管招呼一聲,我總是要盡力的。
錢梅子就下意識地看吳同誌,吳同誌也真的不明白於小婉是怎麼回事。纏著磨著要幫助時竟也無話可說,心裏仍然是虛虛的。
於小婉說,錢梅子, 下一步要進貨了吧?
錢梅子說,是的。
於小婉說,進貨呢,你要掌握這麼就是價格,價格一定要控製,第吮呢,是貨源的廣泛性,也就是說,貨源要廣,品種要多,才能豐富多彩,第三,就是它們的新鮮程度,這也是很重要的,一定要保持新鮮,現在吃飯的人都講究個口味,菜如果不新鮮,口味就做不好,還會違反衛生防疫的規定,當然,還有其他許多,我這隻是隨一說,總之呢,你的進貨渠定要搞好,要暢通,進貨渠道的問題解決廠,其他問題,諸如價格啦貨源的豐富啦,新鮮不新鮮啦,都能迎刃而解,如果你的進貨渠道不解決, 下麵一係列的問題就會跟著來。
錢梅子說,於小婉,是不是你也開過飯店?
於小婉說,我哪裏開過飯店,我這樣的人,幹什麼事情都不行的,東一榔頭西一棒的,吳同誌了解我,我幹不成事情的。
錢梅子說,那你對這一套很在行呀。
於小婉說,我也是平時聽人家隨便說說,隨便聽聽,了解
些也不多,隻是皮毛的東西,具體於起來,要複雜得多,這個你節具體做事情的最有體會了口
錢梅子覺得於小婉確實懂一些關於開飯店的事情,隻是不大相信如她所說隻是別人隨便說說,她隨便聽聽聽來的,錢梅子又朝昊同誌看看吳同態的眼光向她表示,我也不明白。
說話間就來到岔路口,吳同誌支支吾吾地向於小婉說,於於小婉說,我又不是白送錢給你,借錢,兩點的利,也算是高利貸了,說著向吳同誌和錢梅子揮揮手,遠去了。
錢梅子看出昊同誌略有些留戀的意思,問昊同誌這個於小婉是什麼人,吳同誌說了說從前的事情和昨天到縣城碰見她的事情,錢梅子聽了,覺得有些奇怪,說,她對你也不算很熟,怎麼肯幫這樣大的忙,吳同誌突然就有點心虛,不敢看錢梅子疑問的眼睛,支支吾吾地說我也不太明白我昨天跟她說了說我們急等錢用的事情,哪知她這麼熱心,今天就替我們解決了,錢梅子似乎從吳同誌的眼睛裏看出了什麼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昊同誌更加心虛,說錢梅子你笑什麼,錢梅子你笑什麼,什麼意思?錢梅子說,難道我不能笑?吳同誌說,你笑得很不對頭,有什麼意思在裏邊,錢梅子說,奇怪了,有什麼意思在裏邊,你說有什麼意思在裏邊?昊同誌說,反正,錢梅子你別朝歪裏想,沒有什麼事情的,錢梅子說什麼匹沒有什麼事情?看吳同誌的窘相,又忍不住要笑,吳同誌說,錢梅子,於小婉借錢的事情,詳細的你不要向向小桐說好不好?錢梅子說,到底心虛呀,吳同誌說,心虛是不虛的,隻是因為於小婉替我借錢這事情,我 ,自己還沒怎麼想得通,向她說不清楚,怕她羅索,你知道的,向小桐一羅索起來就沒個完,間起來,你就說是我的一個老肛友,別說男的女的,錢梅子說,她要是問男的女的呢?昊同誌說,你就說你沒看見人,錢拿到了,人沒見著,錢梅子笑,說,好吧。
事情很順利地就解決,向小桐也沒有詳細打聽借錢的對象是個什麼人,隻知道錢借到了,難題解決了,很高興,以為真是吳同誌的一個什麼朋友幫的忙。
錢梅子心裏便隱隱約約地有些不太好的感覺,又辨別不出是一種什麼感覺,是擔心吳同誌和這個奇奇怪怪叫人說不清的幹月愉令右什次室格借莊眼沃且如。
裏的滋味隻是想,我不管別的,我隻管做我的飯店,把我的帳管得緊緊的,不讓別人有一點點空子好鑽,反正進出的財務都在我手裏,帳號也抓得緊緊的,不給別人經手,連碰一碰也不能,錢梅子想,如果真是個騙一,就看她怎麼騙法。
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錢同誌飯店終於開張了,這天晚匕自是各方神仙,土地老爺一一請到,花籃也有不少,先是在門口大街上放了炮仗,又由來賓講講話,又吳同誌和錢梅子都講了幾句,錢梅子講話的內容事先是向覺民寫好的,錢梅子都倒背如流了但是臨到講話時,心裏仍然很緊張,聲音有些顫抖,竟然開了一個頭就把下麵的內容忘記了,不知怎麼辦,看到酒杯,就舉了起來,說了一句感謝大家的話,就一口把酒幹了, 一杯酒衝到心裏,突然就踏實起來,心也不慌了,聲音也不抖了,講話稿上的內容全都記起開講,竟然就滔滔不絕,妙語連珠,連向覺民沒有寫的東西也講了出來,來賓看錢梅子一口幹了酒,又如此能說合貓。心下都覺得錢梅子來事,是塊開飯店的料。